苏怜走的时候苏盼到门口送她,姐妹俩在门口依依惜别。苏怜是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话是惹苏怜生气了的,如今她在这个妹妹面前骨子里透着卑微和怯弱。若是从前做姑娘时,苏怜胆敢那样臊她的脸,她肯定会没好气的怼回去,非得与她争个高低不可。可是现在,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
她的眼睛哭得像个核桃般肿得那么厉害,苏盼说:“成哥儿还在家里等着姐姐回去,姐姐莫要耽搁了。”
苏怜轻轻额首,告别苏盼,上了回黄国公府的马车。
苏盼站在门口目送苏怜的马车离开,徒然身后响起微微动静,侧眸一瞧,是杨氏。
“母亲。”
“送走了?”杨氏已经在影壁后避了好一会儿,实在是看到苏怜眼睛肿成那样,怕相见时尴尬。
“嗯,母亲这是要出门么?”
“刚得到消息,宫里出了点事,我得进宫去看看。”
宫里出事那肯定事关苏瑜,苏盼不由得面露紧张之色,“是皇后娘娘么?她出什么事了?”
杨氏默了默,觉得这件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皇后娘娘滑胎了。”
滑胎了?
苏盼还在惊愕中没回过神来,进宫的马车已经来了,小媛扶着杨氏上了马车。
等苏盼回过神来,马车已经渐行渐远了。
马车上,杨氏闭目养神。刚得到这个消息,着实令她吃惊。依皇帝对皇后的保护程度,皇后怎么可能发生意外还导致滑胎?她在屋里踌躇良久,碍于自己继母的身份,并不合宜由她出面进宫去探试。可她偏偏又清楚,夫君是男眷,心里再牵挂也得憋着,而松龄院的老太太与她关系并不和睦,何必进宫去相看两生厌?说到底,还是只有她去最适合。
直到马车到宫门前杨氏都还在犹豫,可等马车进到宫门后,一颗心也就安定下来了。
袁嬷嬷得到消息后亲自到门口接的杨氏,杨氏一边走一边关怀皇后的情况,袁嬷嬷都一一作了答复。
“大夫人来得巧,娘娘刚午睡起来,精神头瞧着还不错,就是整个人瞧着有些懒怠。”
杨氏斟酌了一会儿,问,“嬷嬷,能多嘴问一句,娘娘这胎是怎么没的吗?”
袁嬷嬷本不愿提及,又怕杨氏一会儿会不会直接去问苏瑜?“昨夜娘娘带着孩子们出宫去逛灯会,遇到了行刺,娘娘脚下踢到什么摔倒了。”
她因怀着身孕的缘故,不敢到人群里去挤,灯会出事的消息还是梵哥儿回来告诉她的,只是他当时并未在事发现场,而是听同窗好友提的。她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却并未将事故的源头往苏瑜头上想。
“娘娘也是太大意,怀了龙胎怎的好到处走动?”
说到这里,袁嬷嬷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大夫人有所不知,要是知道娘娘怀了龙胎,老奴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娘娘出宫,偏偏老奴不知道,娘娘竟也不晓得,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哦。”
至此,杨氏终于弄明白苏瑜滑胎的前因后果了,她扶了扶额,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着皇后要怎么说话。
苏瑜用了药,寝殿里的药味儿尚未散去,因着小产的缘故,又透不得风,窗扇一直扣着。
采玉端上一盏漱口的茶,刚用完,就见袁嬷嬷领着杨氏撩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