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鑫,已经回到了宋家。他走了这一路,一直没想明白,因为孙嬉送掉了两条人命,为什么到最后她不曾有半分愧悔,还想着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不仅如此,为了自己能脱责,不惜将娘家人也扯进来,如此的狐假虎威,有恃无恐,还是他心目中那个温柔小意的女子么?
浑浑噩噩刚进门,向氏和宋春花便扯着他问三问四。
宋春花:“大哥,我偷偷出门去看了一眼,林家门口已经挂起了丧绸,林柔真的死了吗?是被大嫂嫂逼死的吗?”
向氏瞪着一双老眼看着儿子,求知欲满满。
宋鑫机械般颌首,像是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不止林柔死了,林家老太太见着林柔没了,一时气急攻心,也跟着过去了。”
宋春花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惊得三魂七魄离体,这一出这是她起的头啊,现在孙嬉被关进了大牢,衙门会不会也把她关进去?她抖着声音问,“哥,嫂嫂有没有说点别的?”
宋春花是不知道孙嬉有派人监视宋鑫,但她的确在事后有让人给孙嬉暗示过,她怕惹祸上身。
宋鑫摇头,“只说是我承认与林柔姑娘两情相悦,她为了成全我与林柔姑娘才抬着聘礼到林家去的,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脑海里回响起在公堂上的一幕,他心里很难过很受伤,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孙嬉。
“我的天爷啊……。”向氏闻声,缓过劲儿,坐在地上就开始撒开了哭,“本以为娶了个宝,原来是个扫把星啊!原以为她是个大家贵女,没想到竟也能干出这无中生有的事,我的儿啊,她这样胡来,咱们宋家在这条街上的名声可就完啦。”
宋春花却在心底松了口气,她看不到长远,只要能把与涂家的婚事给赖掉就成。她故作伤心的蹲到向氏身边安慰,“阿娘,嫂嫂被关进了大牢,府尹大人明察秋毫,她肯定回不来了呀,这可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这个扫把星,挨千刀的,我的命好苦啊……。”
宋家折腾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迎春知道孙嬉被抓走的事徘徊很久,要不要回孙家去报信儿?又想宋家人都没动静,她干嘛要激动?可是孙嬉毕竟是孙家人,她出事迟早孙家人会知道,届时若是孙嬉安然无事出来,知道自己这做女使的不作为,会不会将她赶出去?
一想到她与宋鑫那一时半刻的柔情温存,她的心就跟猫爪子在挠心肝似的,纠结难耐。
踌躇了一夜,天快亮时,她把睡得正好的初夏给摇醒。
“你快醒醒,初夏你快醒醒。”
初夏揉揉惺忪的眼睛,“干什么,天还没亮呢。”
“大奶奶夜里被衙门抓走了,我在衙门外守了一夜,都没见大奶奶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初夏惊得睡意全无,“什么,好好的大奶奶怎会进衙门去?”
“说是昨儿大奶奶抬着聘礼到林家去提亲,逼死了林柔姑娘和林家老太太。”
初夏着急穿衣下床,“这事可等不得,咱们赶紧回孙家去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