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有人拨开人群,在何氏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何氏脸色一改竟露喜色,看曾氏的目光也不再那么敌视,甚至还带着友好,“原来是场误会。”又转头训起苏怜,“曾夫人好心请你上车想送你回荷花巷子,你一个小辈拿什么乔?还不向曾夫人告罪。”
这转变来得太快,曾氏一脸茫然。
苏怜也好不到哪儿去?直用眼神质问阿娘:这又是演哪儿一出?
何氏没理会苏怜求问若渴的眼神,直接她将从身后又拽出来面向曾夫人,“快点,曾夫人,是我没教养好,您多担待。”
“啊……哦……。”曾氏还是没会过意来。
苏怜曲了曲膝,“曾夫人,是怜姐儿失礼,请曾夫人恕罪。”
“曾夫人,我们母女就先回去了,辛苦您特意跑这一声,外头天儿凉,您也赶紧回吧。”
何氏说完,朝曾夫人曲了曲膝,随即拽着苏怜就走掉了。
围观的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就三三两两散去。
车室里的张夫人都已经做好了与何氏舌战三百回合,怎么这就走了?她撩帘看着曾氏仍然回不过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愣着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她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突然受何氏以礼相待,她怎么就觉得这么玄乎呢?木木讷讷的回到车室里,曾氏说,“大嫂嫂,这事奇啊,何氏怎么就轻易放过咱们了?”
“哼。”张夫人冷哼一声,“这肯定是王府里的那位出的什么缓兵之计,指不定何氏母女上了停在躲在犄角旮旯里的马车现正直奔咱们府门口大闹一场呢。”
曾氏想想那个场景,头皮一麻,“天啊,车夫,快快快,回府。”
等到二人回到国公府门口,别说什么何氏母女在门前大闹,就算是个路过的也懒得朝国公府门口侧目。
曾氏疑惑的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疑错了心思,被打脸,也颇为尬尴。
回到国公府,张夫人坐在主位上,曾氏不敢坐,而是忐忑不安的站着。
张夫人一把将女使递来的茶盏打翻,怒气冲冲的质问曾氏,“三弟妹,可是你求着我去摄政王府帮你说项,不娶苏怜那个贱人,怎么我瞧着你去了一趟王府,心里似乎有意改主意似的?你这是拿我当猴耍呢?”
曾氏一向在张夫人面前怯懦惯了,面对张夫人的发威,曾氏那里受得住,更不敢将心里的小伎俩透露半分,她连忙跪在地上,态度诚恳,“大嫂嫂,你是知道我有多讨厌何氏母女的,岂会愿意苏怜进府?我之所以不敢表露太多自己的意思,是担心王妃耍手段,毕竟她现在正在王爷面前得宠,万一她到王爷面前胡说八道,咱们国公府的爷们前程要是受损,我哪里担待得起?”
“这些担心你为什么去王府前不说?分明就是你动心了,想着与苏家结亲后高攀上摄政王府,为你们三房谋更大的前程呢,是不是?”
是,全是。
但不能承认。
“冤枉啊,冤枉啊,大嫂嫂,我家三老爷在翰林院的编撰还是大老爷安排的,这大恩大德,我们一家铭记于心,哪里敢对大房有二心?”
看到曾氏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还是她熟悉的怯弱无主见的样子,张夫人略略松了口气,“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先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她会顾忌自己的颜面和地位略作收敛,没想到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还以势压人,咱们的确不得不要低一头。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咱们也不是没有对策。先前杜撰的舅家表妹与宴哥儿自幼定亲,也的确是明儿就到了,你先安排下去,后天就让宴哥儿跟表妹把婚成了,苏怜那小贱人真想进门,也只能是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