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苏玫哑口无言,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可我婆母和家姑因为冲撞姐姐你才进的大牢和内狱,只要姐姐这个苦主撤诉,我相信太后娘娘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
她倒反应挺快,苏瑜心思微转,继续搪塞,“话虽是这样说,内狱是在太后手里握着呢,哦,我将人弄进去,过几日又将人弄出来,如此儿戏,太后一旦动怒,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她辩不过她,苏玫知道这是苏瑜不愿意放过姜老夫人和沈莹,可她又不能无功而返,不然她与沈重霖以及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真的没的挽回的余地了。
苏玫瘫坐在地上,脸上泪水连连,瞧着很是可怜悲戚,“姐姐,今日我与姐姐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当初姐姐从沈家抽身,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只有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沈家大爷是个可托负终身的良人。可自打进京后,他待我还不如在老家时情真。为了他兄弟有屋住,她纳了一门有钱的贵妾,处处压制我当家主母的权力,处处给我添堵。出事那日就因为我没跟她们一起到大相国寺去参加法会,大爷便将此祸事的根源栽在我的头上,说若是我跟着去了,便不会不识你与耿将军,也就不会有这场祸事了。可明明是他再三警告于我,不要与姐姐你走得太近,哪怕是见着也要绕着走。此事他不但怪在我头上,还打我,在腰眼子上狠狠踢了一脚,我阿娘还在呢,他就敢这样待我。可我与他毕竟是夫妻,我没姐姐有勇气,更没姐姐这样的好命,要是被他休弃,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其余的苏瑜听得不真,但那句‘不要与姐姐走得太后,哪怕是见着也要绕着走’,苏瑜听得真真的。沈重霖这样对苏玫说,肯定也是在忌惮着她。
提到沈重德,苏瑜倒想起一件事。沈重霖不是让沈重德作主看宅子么?她原本是打算找个人将沈重德身上的银子骗光,谁曾想她还没动手,沈重德便将银子全送进了得胜堵坊,倒省得她去操心了。这事怎么没听苏玫在诉苦时提起?难道是还没发作?也是,出了姜老夫人母女身陷身陷囹圄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关心宅子的事?
“罢了,你既来跪了我,我也不能叫你白跑一趟。”苏瑜叹了口气,“你家姑奶奶倒是可以先放出来,只是你家婆母则有些困难,她毕竟是有诰命的,冲撞皇亲若是就这样放出去,以后怕是谁都敢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且过些时日吧,我会吩咐人多叫照看你婆母,好歹曾经婆媳一场,不能真要了她性命。”
苏玫听后大喜过望,虽然老夫人没着落,但好歹姑奶奶能回家了,这对夫君而言也算是一种交待了吧。“我就知道姐姐最是疼我,谢谢姐姐。”
“罢了,你且下去等信儿吧,今日便叫你姑奶奶家去。”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苏玫磕了个头,想起身却有些艰难。
苏瑜看在眼里,朝门口喊了一句,“来人。”
袁嬷嬷一直在厅外侍候,听到喊身就进来了。
“替我扶苏夫人起身,再封两封菩提茶给她带回去。”
“是。”
苏玫也不打算多留,她归心似箭,想立即到沈重霖面前去邀功。
差女使送走苏玫,袁嬷嬷则问,“姑娘真打算放过沈家姑奶奶?”
“怕什么?咱们手里还攥着姜老夫人呢。”苏瑜站在廊下,抬眼望着一平如洗的天际,“瞧着苏玫那急于回去向沈重霖邀动的表情了么?可惜她与沈重霖夫妻多时,仍然不了解那个人的心有多冷漠有多狠。”
姑娘与他不过夫妻三个月,就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