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避而不见,周老太太和孙廷柏在花厅里接见了他。
母子俩个见着江寅,发现他谈吐不俗,见识颇广,举手投足又彬彬有礼,不约而同暗赞孙妨眼光极好,除了他腿瘸这一条,倒真是个真正的东床佳婿,又想到孙妨的情况,他们也没资格挑捡。
孙府允了婚,江寅原本以为会有一番波折,这般出奇顺利,倒叫他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临行前他突然跪在周老太太和孙廷柏面前,指天发誓,“我江寅此生若负阿妨,不得好死,天地难存。”
避在侧门外的孙妨听见这话,眼眶立即就红了。
又过了几日,江寅亲自送来二十抬聘礼,其中一对活雁,赚足了府中众人的眼珠子。
“江寅倒是大手笔,不过他家产丰厚,二十抬聘礼也不算什么。”苏瑜知情后笑道。
采玉倒是很激动,“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活雁呢,幼时就听老人说大雁是忠贞之鸟,死了伴侣会孤独终老,那江公子这般有心,妨姑娘运气真好。”
“奴婢还听说嬉姑娘看到那对大雁,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云晖院的两个姑娘也围着那雁框子转,舍不得离开呢。”夏莲也来插上一嘴。
江寅和孙妨的婚期订在与霍静芳和岳远成婚的同一日。
虽然日子紧了些,但孙府不会亏待即将出嫁的姑娘,所以孙妨就安心在家待嫁。
五月中旬,小斑爷从外地回来,今年集芳馆的新绣绸缎要比撷云楼早一个月,一开市就供不应求。再有洪掌柜帮手,撷云楼的生意逐渐没落,自玉春茶行之后,撷云楼的生意又滑坡,曲恒的阿娘郭夫人焦燥无比。
此时撷云楼的何掌柜躬身立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承受着郭夫人无声无形的压抑。
曲恒气呼呼打外头进来,一进门就咋呼开,“阿娘,今日我去杨太傅家,那杨五姑娘穿的襦裙竟是我从未见过的花样,既新式又好看,我问她料子哪里的,原本想着肯定是我们撷云楼的,没想到她说是集芳馆的。随后女儿亲自到集芳馆看了看,那里的绸缎纱绫,样式比我们撷云楼新出好多。阿娘,集芳馆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撷云楼抢生意?”
“我正为此事闹心呢。”郭夫人瞪了一眼何掌柜,撷云楼的生意一直很好,也是京城诸多名妇贵女衣着打扮的风向标,这风向突然毫无预兆的转了,弄得她措手不及。先前玉春茶行出了事,生意一落千丈,现在撷云楼要是再出事,那她这两个陪嫁铺子还怎么生出钱来?生不出钱来,这曲家这么大家子人怎么过活?
“何掌柜,这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曲恒的质问,何掌柜苦着一张脸,“二姑娘,事出突然,又毫无征兆,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咱们撷云楼的生意已经下滑了。小的立即让人去联系之前与咱们家供货的绸商绫绣商,只不过现在还不得信儿呢。”
曲恒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怎么觉得自家是被人出其不意的给整了?她走到郭夫人面前,连想到先闪她听到的玉春茶行的事,“阿娘,咱们是不是不小心得罪商界里的什么人了?”
郭夫人也在猜测是不是被人背后使绊子,否则不会连着两间铺子相继倒霉,“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对咱们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