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奴记下了。”章嬷嬷笑道:“真是想不到老太太的手帕好友真嫁给了那个学富五车的秦家,真是好福气。”
几日前周老太太去了趟余氏娘家与亲家母余老太太说话,回来时路过集芳馆想看看生意好不好,管事妥不妥贴,不料竟撞见多年不见的好友梅氏在选料子,两个老太太都已到了花甲之年,又是多年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偏偏梅老太太又赶时间,简单聊几日互道了住址便分开,没过多久一封请贴就送到周老太太手中,说是孙女满月,请她过去吃酒。
“当年她与秦家长子相互思慕,日月可鉴,阴差阳错生了误会另嫁他人,这其间也不知受了多少波折才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周老太太坐下,看了眼章嬷嬷,“所以说再嫁之身又如何,寻得了个对的归宿,这辈子也不枉。”
这是在说瑜姐儿呢,章嬷嬷道:“秦家既有这样先例,这次的满月宴,老太太大可替瑜姐儿留意留意,秦家虽非钟鸣鼎食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知书识礼,定不会亏待咱们瑜姐儿的。”
周老太太是有这个打算,之所以会带三房和溶姐儿的两个丫头去,也是想让这四个丫头去开开眼。又想了想,“妨姐儿还是别去了。”
章嬷嬷脸色异了一瞬,很快明白周老太太的意思。
唉……,妨姐儿当初在上河县要是不作就好了,否则也不会被屠大郎给……。
这么说,周老太太还有意让几个清白姑娘去相看?
也是,京城这些清流大户,办这样那样的集宴,也是有相看这重意思在里头的。
初春暖阳的午后,青晖院的上房中,蒋氏正悠悠的品着刚从街上买回来的绿豆糕,一边喝着从孙玉溶那里得来的绿茶春芽,虽然心有遣憾几日后秦府的满月宴妨姐儿不能前往,但嬉姐儿能去也是好的。
颜妈妈匆匆撩帘进来,“三太太,不好啦,两个姑娘打起来啦。”
“什么?”蒋氏丢下绿豆糕,拍拍手上的糕渣,“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啦?”
“奴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太太还是赶紧跟老奴去看看吧。”颜妈妈慌里慌张前头引路,“两个姑娘就像发了魔怔似的,可千万别把脸给伤着了哦。”
一说要伤着脸,蒋氏脚下的脚子更紧了。
孙嬉和孙妨打起来的地方是孙嬉的闺房,颜妈妈边走边驱散围观看热闹的仆妇使役,蒋氏跟着她,就听见屋里有争吵声传出来。
“……我的,这都是我的,不准再剪了,啊,孙妨,你这个疯子。”
是孙嬉怒不可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