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瑜目色幽静,她注视着孙家的热闹,就连先前被周老太太下脸的蒋氏这会儿也与谭氏与孙玉溶说说笑笑。这才是一家人吧,那怕各怀鬼胎,那怕彼此嘲笑,他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这一切,都和她苏瑜没半文钱关系。
如果哪一天周老太太仙逝,只怕这个家绝不会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一想到此,苏瑜不免有些伤感,渐渐地,她纤柔微弯的唇角渐渐横平,渐渐弯下,那怕是装,她也装不下去了。
与周老太太说了声,苏瑜便领着蝶依离开瞳晖院。
周老太太本与孙廷桦说着话,见苏瑜匆匆离去的落寞背影,心下叹了口气,“唉,这丫头……。”
“姑娘,我们是去玉晖院看妤姑娘么?”
蝶依不提醒,苏瑜该忘了,既是在周老太太面前领了差,怎么也得去应付应付。
二人来到玉晖院,路过矮窗时瞟到奶娘正侧着身子喂欢姐儿吃奶,秋芽打帘放苏瑜进屋。一进屋,屋里浓烈的药腥味混和着炭炉的热浪一波一波袭向苏瑜,她持帕掩了掩鼻,问秋芽,“这屋里怎的燃如此多的炭炉?”
秋芽低下头,“回姑娘话,我们姑娘怕冷,就是这些炭暖着,她还盖了两条被子呢。”
孙妤竟体寒至此种地步,苏瑜有种不祥预感。她走进里间,瞧见孙妤散着零乱的发,青眉青眼,肌无血色,连唇页都透着纸白色,一副有气进无气出的频死模样。
“妤姐姐。”苏瑜移步站到床前,实在太热,她解下披袄递到蝶依手中。
孙妤虚弱的睁开眼,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只能看见眼睛有个模糊的身影,好在她能听出这把声音的主人,“阿瑜,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