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大殿,老爷子一身粗布棉袄,脚穿黑棉鞋,双手相互插进袖口中,像个老农夫一样,自从把皇位让给大孙子,这位杀伐果断的洪武爷再也没穿过龙袍,用他自己的话说,这皇帝当累了,华丽的龙袍也穿腻了,远不如身上的粗布衣服穿着舒服,踏实。
“你看看你这副熊样子,自从当了皇帝就没见你笑过!”
老爷子瞪着朱雄英骂道:“当皇帝就他娘的这么累吗?”
朱雄英苦笑道:“当个好皇帝当然累了,要是当个不理朝政,夜夜笙歌的昏君那自然舒服,可朕要当洪武爷那样勤政的好皇帝,苦些累些也是应该的!”
这马屁拍的老爷子咯咯直笑,说道:“行了,甭给咱诉苦,你刚继位不久,对于朝政不熟悉,慢慢来,习惯就好了!”
说罢,又说道:“马上年底了,新政之事可以先放到年后再讲,赶紧把眼前的事情办好!”
朱雄英问道:“什么事?”
听到此话,老爷子顿时上火了,直接站起来骂道:“你他娘的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册封诏书写了没有,别人咱不管,你先把文珏封为太子,将来不管你有多少儿子,这个皇位必须传给他,这不仅是咱的意思,也是你爹的遗言!”
提到朱标,朱雄英有些黯然,说道:“皇爷爷,您放心,即使你们不说,孙儿也会立文珏为太子,毕竟就这一个儿子!”
老爷子这才坐了下去,接着说道:“文珏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要用心培养他,你爹临终前说让常家那哥仨当他的老师,其实咱心里明白,那三个夯货教不了什么,你爹是想保着常家,安心的去见你娘!”
“文珏也大了,也该找个老师给他传传道授业了!”
朱雄英点点头,问道:“皇爷爷认为何人能担任文珏的老师?”
老爷子眉头紧皱,反问道:“你觉得呢?”
朱雄英张口就来:“解大绅如何?”(解缙,字大绅!)
“他不行!”
老爷子想都没想,果断说道:“解矬子文采能力虽说都不错,但他擅长投机取巧,耍小聪明,而且喜欢烟花之地,那秦淮河上谁不知道风流解才子的名号,要不是看他有些本事,咱都不会让这个家伙进内阁!”
朱雄英笑了笑,解缙即使不当官,也能靠真本事吃软饭,京城的花魁娘子们谁不想和大名鼎鼎的大明第一才子,文华殿大学士,皇帝身边的红人,才绝天下的解才子饮酒作诗,轻纱帐下,若能共度良宵,实在是人间至美。
老爷子叹息道:“文珏这孩子虽说孝顺,但贪玩不好读书,而且性子倔强,轻易不服软,要给他找个品行端正,恪尽职守,不畏他身份的严师!”
教育孩子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未来的皇帝,老爷子没在教育上惯着朱文珏,当真不容易。
朱雄英直言道:“皇爷爷,咱们大明朝的御史言官虽说有时候挺讨人厌的,但品行和学问那真没的说,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胜任文珏的老师!”
老爷子自顾自的琢磨道:“你要说御史,咱倒想起来一个人!”
“谁?”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骂了咱二十多年的快口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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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忠,李辰,一人抱锤,一人跨刀站在殿外,云成和朴不了守在门口,李辰踮起脚跟斜着眼看向大殿内,云成立马咳了两声,提醒他不要乱看。
李辰瞪了这个死太监一眼,在宫里当差实在太无聊了,每天除了跟在皇帝身边,据没别的事,皇帝坐着你站着,皇帝走路你跟着,皇帝处理公务,你在外面守着,当真是没啥意思。
“樊忠,陛下从漠北回来后封赏功臣,封你什么官了?”
樊忠本不想理他,又觉得不太好,便小声说道:“陛下没赏官,赐了百两银子,还说过年让我回家去看看家人,过两天我就走,对了,还让我给我爹带一坛宫廷御酿!”
李辰顿时急眼了,说道:“我也陪陛下从漠北回来,差点死在燕然山,为啥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