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朱雄英端着一碗饺子,轻轻推开武英殿的大门。
老爷子在大殿里待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做,也没见任何人,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独自承受着丧子之痛。
“皇爷爷,吃些东西吧!”
朱雄英走了过去,把饺子放在老爷子面前。
“放一边,咱一会儿再吃!”
老爷子神情憔悴,别看他把秦王骂的狗血淋头,其实心里苦着呢,再不好的儿子那也是儿子啊!
“皇爷爷,您这不吃饭可不行啊!”
朱雄英劝道:“二叔要是看到您不吃不喝的,走的也不安心啊,为了咱们朱家,为了大明朝,您好歹吃两口!”
说着,朱雄英拿起筷子,夹起饺子送到老爷子嘴边,说道:“皇爷爷,孙儿伺候您吃饭!”
“哎……”
老爷子叹息一声,接过筷子,说道:“咱自己来吧!”
一口又一口的肉馅饺子下肚,老爷子如同嚼蜡,吃不出任何味道。
“秦王的后事办的如何了?”
朱雄英拿着随身带来的奏本,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老爷子一旁,说道:“孙儿下午和礼部的官员议论了秦王后事,最后定论,秦王乃藩王之首,朝廷大宗正,丧礼当以亲王之礼葬之,秦王镇守西安,使番族不敢入侵,于国有功,谥号,庄,为秦庄王,,,”
庄,屡征杀伐,威而不猛,屡行征伐,严恭自律,武而不遂,,,
严格来说,这是个平谥,秦王一生的所作所为有些配不上这个谥号。
“庄!”
老爷子放下碗筷,冷声道:“就这个混账东西也能用这个谥号!”
“皇爷爷,孙儿认为,,,”
老爷子立马打断,说道:“咱就知道你会徇私,你不必替他说好话,咱的儿子咱知道是什么德行,改了,改成,愍!”
“不争气的东西,他不配用平谥!”
愍,在谥法中有四个意思,在国逢难曰愍,民折伤曰愍,在国连忧曰愍,祸乱方作曰愍,这是个毫无疑问的恶谥。
说罢,指了指桌子的奏本说道:“这是咱亲自给秦王写的祝文,你命人多抄几份,给所有藩王送过去,以此为戒!”
朱雄英打开后,看了一眼这篇,谕祭秦王祝文,只见上面毫不避讳的列出了秦王二十多条罪状,除了恶谥愍,还将葬礼规格从秦王降到了国公。
字里行间全是老父亲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心绪。
悲痛儿子死于非命的同时又痛恨其荒唐不肖,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打是亲骂是爱,毕竟是从小在身边养到大的嫡子,血脉传承,老爷子以这种方式痛骂儿子,更多的还是父子亲情。
老爷子心意已决,朱雄英也不好再劝什么,随后问道:“皇爷爷,二叔薨逝,秦王之位当由哪位子嗣来承袭?”
老爷子眉眼一动,反问道:“你觉得呢?”
朱雄英坦然说道:“二叔没有嫡子,按照礼法当由庶长子承袭,尚炳已被封为秦世子,所以秦王之位当由他来承袭!”
“真是荒唐!”
老爷子苦笑道:“活了近四十年,连个嫡子都没有,最后还要这些庶出的来承袭王位,真是可笑至极,秦藩一脉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东西!”
说归说,骂归骂,该办的事情还得办,老爷子有些担忧问道:“尚炳这孩子能行吗?”
东宫加秦晋燕三脉,老爷子最看不上秦藩,秦王是个混账,其儿子们也都没什么能力,相比较晋燕的藩王和诸子实在差太远了。
“不行也得行啊!”
朱雄英无奈道:“萝卜里面拨大个,也只能挑他了,秦藩总得有个做主的人!”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