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真无邪的淮王,道衍竟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甚至心中生出一丝悔意,竖子不足为谋,这位淮王比燕王实在……实在……哎……

就这样的愚蠢之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能成什么大事,他又能拿什么去斗他的大哥,说不定那条好腿又要被永兴打断。

不……应该是人头给他拧下来!

可事已至此,说再说都没用了,只能尽心辅佐,一条道走到黑,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千岁,这和银子的真假没有关系,而是这银子上的官印!”

道衍耐心的解释道:“这批银子是前两年从江南征来的新政税银!”

朱允炆皱着眉头,扶着椅子把手坐了下去,长时间站立,他的那条腿就疼的受不了。

“大师,本王还是不明白!”

“即便是江南的税银,总要花出去,江南皇商常年和朝廷打交道,而这些税银从户部流出,流到这淮南,又有什么问题?”

道衍听听,死死捏着手中的佛珠,无奈的说道:“千岁有所不知,江南的新税尚在国库之中,并没有流入民间,听说是皇帝准备封赏,抚恤出征高丽将士的……”

“这些钱又是从何而来?”

“当初从江南运送税银回京之时,在独松关丢了八万两银子,至今没有找到,此事整个江南早已传开……”

“如今,从江南运了八万两银子到淮南,上面还印着江南税银的官印,千岁难道不觉得巧合吗?”

朱允炆顿时脸色一变,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师,你是说……这……这些银子是……是丢失的那批江南税银?”

道衍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朱允炆谈下去了。

“大师,此事好办!”

白莲教首领田九成站出来说道:“将这些印有官府字样的银子全部融了,重新铸造,任谁也想不到这些银子的出处!”

“好主意!”

朱允炆眉头一展,带着一丝欣喜的笑容说道:“融了重铸,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八万两银子!”

这俩一唱一和的,把道衍直接气笑了。

“八万两银子,融多久能全部融完,你们想过没有,而且,这压根就不是银子的事!”

道衍恼怒且无奈的说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算计咱们,当初江南税银丢失,就是有人故意编排的一出戏,目地就是为了栽赃嫁祸于千岁!”

“朝廷很快就会来查这批银子,一旦被查到,淮王劫掠税银的罪名就被坐实,这种罪名,足够千岁死八回了!”

听到此话,朱允炆顿时惊慌起来,虽然他有谋反之心,但现在并没有开始行动,一旦朝廷现在派人查到,那只有问罪处死的份,谋反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大师,你说有人栽赃本王,到底是谁啊!”

道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朱允炆,反问道:“千岁,现在再去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朱允炆猛然醒悟,拍着桌子说道:“是詹徽,一定是詹徽这个小人,他和徐王是一伙的,一定是他们合起伙来栽赃诬陷本王!”

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现在说这些,屁用都没有!

看着不成器的淮王,一向沉稳冷静的道衍有些恼了,说道:“有人一直在背后盯着千岁,就等着你谋反,然后光明正大的处死你!”

“这些税银出现在淮南,朝廷现在或许已经知道,正在派人前来调查你,你的死期到了,现在竟然还浑然不知!”

“啊!”

朱允炆惊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别看他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事成之后,亲手斩下永兴的人头,其实他在大哥朱雄英面前,连抬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