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到了晚上林少商还有个不准她关上床头台灯的怪癖。

不过这个的原因，苏茕很快就知道了——

有一天的晚上，苏茕闭上眼睛故意把呼吸放缓，假装出睡着的样子后，林少商就走了到床边，然后缓缓地俯下身……

他维持着一个特定的角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起身离开。

林少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和她离得并不算近，甚至有种在刻意保持距离一样的感觉。

苏茕只疑惑了不到几秒，她就很快地明白了过来——

在林少商这样做的时候，墙壁上两人的投影会正好碰到一起。

尤其是头部。

就像，在亲吻一样。

苏茕被自己的猜想微微吓了一跳，想否定，但又觉得确实如此。几次三番过后，苏茕就放弃了继续纠结在这个可有可无的问题上面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苏茕冥冥中能明显地感觉出她好像离完全离开这个位面的日子不远了。

而今天，似乎就是最后一天。

这天一大早，林少商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那么地小心翼翼，只不过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并且到了这天，就算是苏茕主动开口搭话了，他也只是摇头或者点头，但更多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天擦黑，苏茕感受着已经变得有点僵硬的躯壳，难得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后，她学着林少商的样子，也蹲到了他的面前。苏茕正想开口，结果就听见了“别走”两个字。

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再加上那张幽深的，带着阴沉的面容。

苏茕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她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对视了良久，林少商终于动了。他缓缓地站起了身，然后缓缓地走到了茶几边上，弯下腰从茶几上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又蹲回了原地。

苏茕往他手中看过去。

是一支笔。

一支很普通的黑色水笔。

“怎么了？”苏茕歪着脑袋问，有些不明所以。

林少商没有说话，他拔掉笔盖，缓慢而坚定地拉过苏茕的手，最后用那支笔往她的手心上写下了什么。

等到林少商写完，苏茕疑惑地抽回了手。

她低头一看。

居然是一行……公式？

苏茕挑眉。

但没有写代入的数字，这只是单纯的一个公式。

苏茕正想开口问，结果偏偏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完全抽离了位面。

再睁眼，就已经是那个眼熟的、纯白的“本源空间”。

只不过这次的“本源空间”里面，没有满是谎言的黑皮书，也没有那个已经被她亲手杀了的“苏绵”。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女。

一个和她幼年时候，一模一样的少女。

“呀，”少女弯着形状姣好的眉眼，惊喜地看着她，“你总算来啦？”

苏茕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

“你是谁？！”

原本乍一眼看到她，苏茕只觉得这是另一个类似“系统”一样的存在。但出奇的却是，这个少女居然渐渐地让苏茕的心底莫名生出了点信任感来。

这种诡异到让她恶心的感觉，让苏茕将警觉性升到了最高。

见此，少女脸上依旧是那个一成不变的，好像是被某个东西“设定”好的表情。

她甜腻的嗓音里也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僵硬感：“我叫苏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