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苏蓁跟听了什么圣言一样∶“恩,祖母说的是!”
苏茕的嘴角一抹带着嘲讽的弧度一闪即逝,无人察觉。
身侧的老夫人抱怨完才终于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路上遭遇。
原来在回来的途中,苏老夫人一行人遇到了山匪,带着同去的几个侍卫都被尽数宰杀,而就在剩下的妇孺都绝望的时候,一个王府世子却路过将她们救了下来。而那个黑衣侍卫,就是那位世子的人。
只不过遗憾的是,那位世子却并未过多透露身份。
听完了老夫人的叙述,苏蓁安慰道∶“祖母受了惊,蓁儿那正好有安神的香料,回头蓁儿就给祖母拿来。”
老太太立刻就喜笑颜开,欣慰地握起苏蓁的手,放腿上拍了两下∶“好……好!”
心情好转了些,老夫人才说起了这次回府的原因。她敛了笑看向林氏∶“信上说长公主殿下有意让苏家女嫁入平南王府一事,可是真的?”
林氏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相府夫人说过来跟我的,想必不会有错。”
平南王府本是开国将军樊礼的府邸。樊礼虽贵为将军,府中却只有一位正室,然而这位樊夫人却在诞下樊家唯一一个嫡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后樊礼心灰意冷,主动请缨去了边疆。守疆五年而不归京一次,最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偌大一个将军府唯余一幼子——樊离。
皇帝怜悯其自幼失怙,就破例将年仅五岁的樊离封为外姓王,赐号“平南”。
樊离从小就被长公主带在身边,对长公主可以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母子亲情。所以长公主要为其说亲,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母十分尴尬。毕竟这平南王和他父亲一样,常年驻守边疆,数年都不曾回京,若是嫁过去,免不得要独守空闺。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无法割舍去受这等磋磨……
苏茕本想按照剧情,主动替苏蓁挡下这门婚事——
如无意外,按照剧情等到她及笈,穿上嫁衣上了花轿,那可怜的平南王也离死期不远了。
不过对苏茕来说守寡总比对着个外人,行动处处受限的好。
苏蓁听了老太太那些关于平南王的话后,皱眉道∶“不嫁又如何?那长公主总不能逼婚啊!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闻言,苏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几∶“闭嘴!胡说什么呢!”
苏蓁忿忿不平地打断说∶“这由长辈说亲算什么规矩!应该让同龄人自由结识自由恋爱交往,这才不会出现什么怨偶,难道都没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权力吗!”
苏老夫人哪听过这么离经叛道的言辞,当即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食指指着苏蓁,看向她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
苏茕心中冷笑。她上前一步拍着老太太的背,脸色显出几分沉痛,一言不发。
老太太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恶狠狠地对着林氏道∶“看你这妒妇都把蓁儿教成什么德行了!瞧瞧这话!是大家闺秀说的吗!”
林氏见老太太在气头上哪还敢还口,只好苦水全往肚子里咽,默默地忍了下来。
苏蓁不领情,开口还想说些什么。苏茕却看腻了这种闹剧——这老太太和林氏明显就是不想让苏蓁嫁过去才默契地演了这么一出,不管苏蓁同不同意,最后结果都不会变。
于是她顺着她们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蓁儿不愿意,那我这个作姐姐的总不好也推脱。”
一室静默。
老夫人看着苏茕,心底多少有点愧疚,犹豫了半天最终也只说了句“是个懂事的”。
苏蓁不屑地冷哼一声,只觉古人思想实在愚不可及,不由地越发对自己高看了几分。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疼惜地摸了摸苏茕的脑袋∶“有我苏家的风范。”
苏茕被逗乐了。
这话应该她来说才是,毕竟要论苏姓,她可算是老祖宗了。
这边苏茕刚腹诽完,就听苏老夫人又道∶“既如此,那下月长公主殿下的寿宴……琼儿你得好生准备,莫要没了我苏府的面子,也务必要给长公主殿下留个好印象……”
老太太一说苏茕就想起来了。
毕竟剧情里这“寿宴”可谓令她印象深刻。
她对着一旁摆着姿态的苏蓁温婉一笑,意味深长地说∶“蓁儿,也要好生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