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这两天都没继续完善那幅菜市场的画，许奶奶觉得没状态就不要硬画，所以饭后许奶奶拉着梁梦说话了。

许奶奶给梁梦讲起了许谨诚小时候的故事。

“谨诚小的时候特调皮，当时他爸在警局里刚升职，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妈妈是重案小组的，有时候一加班就是几天晚上不回来。谨诚的爷爷去世得早，所以谨诚差不多都是我一人带大的……”

“他皮，我也治不住他，就等他爸回来之后告状。他爸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让他练拳，要么就是让他手抄法律。后来谨诚身手可好了，还会背好多条法律，他爸同事都夸谨诚厉害……”

“谨诚上中学的时候啊，那成绩不上不下的，他爸妈问他以后想干嘛，他说不知道，天天就混日子，直到他爸妈出事……”

梁梦听得挺认真的，讲到这儿，奶奶叹了口气，梁梦不吭气，就等着许奶奶继续讲。

“那天谨诚正上课呢，我正在家做饭，就有警局的人来家里找我。他们告诉我，我儿子儿媳在任务中去世了。其实我想过这种情况，我知道他俩工作有多危险，我每天都担心万一有个好歹，谨诚该怎么办……”

“那天我跟他爸的几个同事去学校接了谨诚，带他去看他爸妈的遗体……俩人都盖着白布，我站在门口哭，我不敢看，谨诚上去看了，谨诚什么都没说，也没哭……”

这事已经过了十几年了，许奶奶讲起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微微发着颤，往事历历在目。

“后来，谨诚就不爱说话了，一点也不活泼了。我常告诉他，爸爸妈妈是英雄，他一定要争气，才对得起他爸妈。有天他就告诉我说，他也要成为英雄，他要当警察……”

“现在他做得很好，我为他骄傲，我相信他爸妈如果看到谨诚现在这样，也会很欣慰的。”

奶奶把许谨诚从小到大的事情差不多概括了一个遍，梁梦听完之后给许奶奶倒了一杯水。

“他也该为他的家人感到骄傲，很伟大，特别是您。”

奶奶喝下了半杯水，对梁梦笑了笑，拍了拍梁梦的手。

“做家长的都不容易，你家里人也很关心你吧？你妈妈每天都和你通话。”

“嗯，我家人对我很好。”

“要学会珍惜啊。小梁啊，给奶奶讲讲你的故事？像你这样的艺术家，经历一定很特别。”

梁梦摇摇头，“没什么特别，上学，画画，毕业。”

梁梦几个字就说完了，许奶奶知道梁梦估计不太愿意讲，也就没继续问，转移了话题。

“我给你看谨诚小时候的照片，可好玩了，让我去把相册翻出来。”奶奶起身去卧室找相册，梁梦也起身说上楼喂猫，一会下来。

梁梦上楼喂了猫，铲了猫砂，在放着许谨诚一家三口合影的台子前停留了一会，才下楼找奶奶。

两个人看相册看到晚上九点多，奶奶去睡觉了，梁梦上楼。

他拿起了画笔和调色盘，把画面中的妇人和小孩的细节补充了很多，他在妇人手中加了一把新鲜的青菜，又在菜摊处画了一颗烂掉的番茄，小孩的目光盯着烂番茄看。

放下画具，洗了个手抱起了小猫，轻轻摸着。小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表示舒服和开心。

“你爸还挺可怜的。”

“不过你爸挺厉害的。”

“其实他们都是牺牲品而已，英雄都是冠冕堂皇的称号。”

“你说他们是愚蠢还是高尚？”

梁梦自言自语，把小猫都说睡着了。梁梦发现之后勾起了嘴角，把小家伙放回窝里睡了。

“你一只夜行动物都能被我催眠，看来天性可以被无聊所改变。”

梁梦对着猫窝看了一会，缓缓起身去洗了个澡，躺进了沙发里继续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