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扬而落。
偏远荒芜的村庄背靠远山,虽人烟稀薄,却也有一番远离尘嚣的别致静谧。
村间小路上有一道人影急急走过。
头戴斗笠的男子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步履不停地赶路。他手握宝剑,身穿道服,脚上的乌云靴绣工不俗,穿过皑皑雪帘,只身走向山峦峰林下的村落。
雪很大,夹杂着雨水,冰冷彻骨。
附近的远山在这乌蒙的氤氲中近乎失了轮廓,形貌极为浑浊模糊,而脚下的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朦胧。
村口两旁栽着的紫藤花早已枯萎零落,堕落污泥道,夜深无人见。
他已跋涉三日有余,干粮已尽,水源全无,唯剩一双宝剑护身,他抬起斗笠下的脸,一张清俊的容颜迎上雨雪,左脸颊上有一条细长如残月的疤痕。
待到进入了村口,才发现这村子死气沉沉的,连拴在门外石柱上的狗也是瘦骨嶙峋。
他谨慎地打量着屋舍,见毫无光亮,但却能听见微弱的咳嗽声,便知这村子是有人居住的。
直至走到最里头的那一屋舍,他见门是敞开的,有烛光摇晃,他慢慢走到门前,里面围坐在一口煮着汤的铁锅旁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他。
他见状,率先合拳报了姓名:“在下封无,是北城天清门的道士,正要前往周国,如若方便,还请同意在下于此留宿一晚。”
屋内的老者点点头,招呼他进来,“道长快进屋吧,你全身都是雨雪,怪可怜的,来喝口热汤吧。”
他感激地走了进来,但没立刻坐到锅前,而是彬彬有礼地将斗笠摘掉,端放在门口,又拍打掉肩、膝上的积雪,待到一切都处理妥当,他才抬眸走近,腰间系着的玉佩晃了几晃,其中若隐若现的,是刻在玉中的一个“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