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容妤心中自是喜悦难耐的,她嘴上像是在护着魏确,实际却是落井下石地打量着那行刑的侍卫,哭喊道:“怎能在板子上沾了水呢?难不成还想再涂抹了细盐害人么?你们会害死我夫君的!”
这话可真是提醒了行刑之人,沾了水,抹了盐,那滋味可就更加刻骨铭心了。
魏确愤恨地看向容妤,终于明白她是在报着私仇。
可沈戮却无动于衷,任凭行刑的人将那又是水又是盐的板子打在魏确身上。
魏确伏在刑木上咬紧牙关,额角冷汗不停渗出,他始终一声不吭,到了最后,嘴唇都被咬破出了一条长而深的血口子。
五十大板一板不少,被行刑的那人的臀已血淋淋一片。沈戮走去他面前,命他抬起头来。
魏确垂死一般地顺了他的意,哪怕是此时此刻遭此作践,魏确眼里还是对沈戮充满了恭敬与期盼。
一如当年他随他父亲将沈戮从烈火炎炎的皇宫中救出,他坚定地对沈戮许下过誓言:“属下只追随殿下一人,永无二心!”
时至今日,魏确还是信守着自己的承诺,哪怕沈戮早就已经变了,魏确心里虽清楚,却不愿承认。
唯独越过沈戮去看屋内的女子,她素淡如兰的容貌自是美丽出尘,可见沈戮也是迷恋着她深处绝望之中却还能透露坚韧之色的眼神,纵然是不愿屈服人下的烈性子,倒和那副柔柔弱弱的姿容大相径庭,便不禁为她这做派而窃窃嗤笑。
他笑那曾经抢了朝臣无数风头的定江侯容家竟也有今天这般造化,真是陛下隆恩、老天开眼了,她容妤身为贵女,却要下嫁他魏家做妻,又要使出这般阴险诡计来报复他对定江侯使过酷刑之事。
容家竟已至此,他魏确的父亲泉下有知,也该放声狂笑了。
可容妤却不满魏确盯着自己的那眼神,就好像看透了她心思,也察觉到了她害他的缘由。
他倒是个聪明的,更是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倘若没有他,父亲也不必受那么多的苦,他真是为沈戮做了不少好事!一想到这,容妤更为愤怒,她喉间哽咽,缓缓走出房门,来到坐在椅上的沈戮身边时,她竟是低声一句:“殿下怎知阉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沈戮因这无端的话而蹙了眉,转眼看向容妤,她以袖掩面,略有难色地说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眼见为实。耳听的,终究是虚。”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那刑木上的魏确也一并听了去。
一句“毒妇”险些脱口而出,但他怒目圆睁的模样还是被沈戮瞧在了眼里。
想来魏确没了根儿这事,亦不是沈戮亲眼所见,只是当年那暗器伤到了魏确的根本处,再加上血流不止染红了褂子下摆,魏父哀哭着大喊魏家绝了后,至此数年过去,直至沈戮重新回朝,魏确从未娶妻生子一事也令他联想到了那日光景。
自然要以为他已成了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