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彩凤听到动静,气呼呼从卧室跑来,教训安笙。
“你爸是为你好。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一个被老公轰出家门的女人,人家纪南城能看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才不要这种福气!崔彩凤,你们这么喜欢钱,怎么不把安心怡送给纪南城!”
安笙刚说完,就被崔彩凤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个小蹄子,才嫁出去一年,嘴巴就这么不饶人了!实话告诉你,现在的安氏资金链很快就断了。如果你不想看着安氏破产,你爸被债主逼得跳楼,这一年,你必须跟纪南城。”
安笙捂住自己红肿的脸颊,听着崔彩凤的谩骂。
“彩凤,你消消气,去给我泡杯茶。我跟笙笙好好谈谈。”安又新把崔彩凤撵走。
“笙笙,彩凤说的都是真的。这几年生意难做,公司一直在亏。我虽然拿到郑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怎么也没想到,郑氏竟是空壳!”
安又新语重心长,盯着女儿缓缓道,“放眼整个江城,只要搭上纪南城,就是一条赚钱的捷径。难得你能被他看上。你就为爸,为你死去的妈妈,委屈一年,好不好?想当年,安氏可是你妈一手创办的,如果毁在我手里,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她!”
安笙的心,针扎般的疼。
她明知道安又新这个时候把妈妈给搬出来,居心叵测。
但她,就是不忍拒绝。
妈妈因车祸去世那刻,六岁的她就在妈妈身边。
妈妈临闭眼,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和公司的名字。
罢了——
这就是她的命!
她咽下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
“如果安氏真如你所说,已经摇摇欲坠,我就跟纪南城一年。如果你骗我,我······”
“傻孩子,爸爸骗谁也不能骗你啊,爸的电脑在书房,上面有近几年的财务报表,你看一下不就知道爸爸骗没骗你了!”
安笙跟安又新来到书房,翻阅了一遍安氏的财务总账。
安氏从前年开始就入不敷出,今年光高利贷就借了五百万,只能用“千疮百孔”四个字来形容。
走出家门,安笙双腿跟灌了铅一般沉重。
这就是她堪比八点档电视剧都狗血的人生。
安又新,她的亲生父亲,她在世上最亲最近的男人,因为他的算计,她婚礼变葬礼,低眉顺眼在郑家忍气吞声一年,又被扫地出门。
现在,他又打着为公司发展的旗号,要把她推上纪南城的床。
她,怎么就没有勇气和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
在公交站台,她看都没看就上了辆公交车。
终点站一到,她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下车,走进一家小酒吧。
她点了一打啤酒,让服务生全部打开。
这个时候,她只想喝酒忘掉这些烦心事儿。
泪水混着酒水入肠,她泣不成声。
空空如是的啤酒瓶,歪歪斜斜倒在她眼皮底下。
她昏昏欲醉,趴在吧台上就睡。
几分钟后,一个高頃的黑衣男人走来,抱她上了门口的黑色布加迪。
车子疾驶,朝江城的富人区“南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