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妇人此刻又尴尬又难堪，但既然来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紧了紧拳头，她又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老婆子我也不奢望您能原谅，只希望国公夫人您能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话说到了这里，唐书仪就不能再沉默了，“老夫人，你这话说的不对。你们以后是死还是活，不是我决定的，是上边那位。”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杨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对人如此低三下四，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杨华灿做的事情，国公夫人能否保密？您若是能答应不把那件事说出去，我能保证杨华灿以后绝对不会再帮四皇子，也不会再对贵府做什么事情。”

唐书仪听了她这话笑了，“老夫人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纸里包不住火，只要做过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即使我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他们要争那个位置，可不是没有对手。”

“这……”

杨老夫人又是一脸的颓然，是啊！四皇子在和三皇子争皇位，三皇子现在的母亲，皇后娘娘，会不把四皇子和袁妃查个底儿朝天吗？说不定现在人家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不说，看着他们蹦跶而已。

浑身如置在冰窖中一般，杨老夫人慌乱又无助，她看着唐书仪问：“国公夫人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老夫人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只是不能下决断而已。”唐书仪道。

人在做未知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希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但那只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事情还是得自己决断。

“我…我知道了。”杨老夫人站起身，“今日打扰国公夫人了。”

唐书仪站起身把她送到门口。看着那苍老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她才转身回屋。杨老夫人经历确实挺可怜，但她何尝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过别人。

她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利益，把她嫁给杨太师。之前，她又想让她家玉珠走那样的路。

所以，她对杨老夫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

杨老夫人回了府，再次把两个儿子叫了过来，问：“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杨大爷和杨二爷都是一脸的为难，过了一会儿杨大爷道：“母亲，若是我们改名换姓另立门户，别人会怎么议论我们？我们以后如何跟同僚相处啊？”

杨二爷点头，“是啊母亲，还有别的办法吗？”

杨老夫人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你们说还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现在把杨华灿弄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杨大爷和杨二爷也是在官场上混过多年的，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是明白的。他们现在倒不是舍不得跟他们的父亲决裂。他们的父亲做事情不为他们考虑一点，他们又何必处处为他着想。

他们只是担忧，跟他们的父亲决裂之后影响仕途。

这时，杨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是命重要还是仕途重要，你们自己想吧。”

杨大爷和杨二爷坐在那里沉默良久，最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杨大爷道：“那母亲就和父亲和离吧。我与二弟早已成年，开门立户自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要与舅舅他们说一说。”

杨老夫人脸上表情冷淡，“杨华灿做了那种事情，他们自然也是想与他决裂的。你们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