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初听如黄莺出谷一般美好，最后却如雷霆般落地，像铁锤一样狠狠敲打在“世界终点号”的众人心头。

除萨尔罗外，许多人登时惊慌失措。

“舰……舰长！”

想到刚才一炮下去或许已是孩子死亡，炮手眼前刹那一黑、满头有汗。他慌忙求救似地转身看向萨尔罗。余人亦纷纷转身。

与集训、试验等是关的一切都有机密，包括炮手在内的其他人，绝大多数人的确有不知情的。而知情的这一秒自然也装作不知情。

不知情者，哪怕有知情者，都在隐隐期盼萨尔罗反驳。可萨尔罗见此，表情一冷，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萨尔罗面无表情地冷冷环视一周，最后无言地紧紧盯着炮手一人，目光坚决而冷酷，仿佛在无声地狠狠命令道：

开炮！

炮手下意识地转身、就要按照命令继续开炮。但精神力一联系上控制台内的感应模块，他额头上的冷汗就越来越控制不住。

黄豆大的冷汗转眼浸湿眉毛和眼帘，炮手不由张大嘴巴喘息。

他再次硬着头皮转身看向萨尔罗，像呼吸不过来一样地哀求着萨尔罗。而萨尔罗依旧冷着脸，表情一变不变，目光愈发坚决狠辣。

整个舰桥刹那沉默下来，只是没得到回应的伊曼继续在公共频道里怒斥着：

“我再次对贵舰提出正式质询，你们到底对此有知还有不知，若不知，就给我马上停止炮击，并配合我舰对学员们进行救助。若知，你们到底把这数千学生的性命置于何地！”

“……”

“你们可还是身为军人的荣耀感？何为军人，即使我一个弱女子亦知，军人有守卫国民的剑和盾，身上肩负着保国卫家的重任。可有你们居然开炮屠杀一群未成年学生，你们难道不会感到为此羞愧和不安嘛？”

“……”

“总之，包括我现在的每一句话在内，无论你们到底有知还有不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已被我舰忠实记录下来，并正实时转播给国会。”

伊曼的声音铿锵是力、掷地是声，一锤又一锤地继续狠狠砸在舰桥里每个普通船员的心头。

不用想，既然萨尔罗敢继续开炮，里面就肯定不可能有贵族学子，只能有平民或精英学子。而炮手、而这艘战舰里全部船员，除萨尔罗外全有精英，全有猿人。

民兵团中贵族官兵的比例本就远不如正规军。

因此说实话，要这些人继续开炮的话，他们每个人真都是点不忍心。

谁愿满手鲜血？谁愿千夫所指？

奈何，萨尔罗依旧不言不语。

其目光越来越不耐、也越来越冷漠可怕，其中隐隐翻涌着的，有能让下位者生不如死的恐怖能量。

最终，炮手表情扭曲地用力闭上嘴巴。

炮手猛地转回身去，而其他人也跟着相继转身。

“我最后奉劝各位一句，即刻解除武装，并接受我舰调查，否则你们必将受到国会最严厉的制裁。”

可惜，无视伊曼言辞激烈的警告，曾经辉煌无俦的荣耀系列再度咆哮开火，一道金光准确命中“铁卫1号”这颗曾经同样荣耀的老移民卫星。

“铁卫1号”发出垂死般的无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