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门没锁。”龙风扬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程冬弈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总参大人正独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桌面上摆着一坛没开泥封的老酒，两个荷叶边陶碗，还有一大包五香牛肉干。

“过来坐，陪我喝几杯。”龙风扬严肃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笑意，开始抓起酒坛揭封倒酒，随着黄褐如琥珀的酒水倒入碗中，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就连隔着几米远的程冬弈都能闻到香味。

这厮本来就是个喝酒的，自小就跟养父一起在黄汤白水中打滚，忽然闻到这种浓香扑鼻的陈年佳酿哪有不腹中酒虫乱跳的道理，连忙走上前来几步坐到了龙风扬对面。

现如今酒不拘优劣都是用瓶装的多，真正像这种用酒坛装的佳酿必定是陈年老酒，闻着酒香就知道这酒的价格一定不菲。

龙风扬把一碗酒推到程冬弈面前，笑道：“这酒是我出生第一天阿爹埋下的状元红，一共埋下去十坛，还剩五坛，改明儿给王老送两坛过去。”

程冬弈端起酒碗凑到人中上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浓郁的酒香直透脾肺，光闻着这香气就让人感觉神飘眼眯，真是个酒不醉人人自醉，闻香堪比饮满杯。

“好酒，真是好酒。”程冬弈赞了一声，居然把酒碗放回了桌上，淡笑道：“龙哥，酒是好酒，但现在一口喝下去是瞎了，我这心里挂着事儿一口喝下去浪费了。”

龙风扬嘴角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能在美酒当前放下碗来的人真不多，这份定力普通人是没办法做到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提到赵九重的故事吧？”龙风扬淡然一笑，竟然卖起了关子，就好像突然得了脑偏瘫，把叫程冬弈来之前说过的话忘了个干净。

程冬弈眉头一皱道：“龙哥，你要是再打马虎眼我除了骂脏话之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换成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定他已经开骂了。

龙风扬端起就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轻叹了口气道：“你不笨，应该可以猜到擒拿肖及笄和冷鹰两人并不是我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他们的出现打破了某种固有的平衡，就像当初赵九重要诛杀众多古武者一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懂的。”

程冬弈舒了口气，伸手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低声道：“龙哥，我懂了，人不仅要会做事还要懂得藏拙，有时候一个对人畜无害的傻子往往能活得更久，来，我敬你！”

龙风扬笑了笑，端起酒碗跟他一碰，低声道：“勇者无畏无知死，智者苟安百年活，你小子终于悟了，来，走一个！”咣！两只酒碗碰在了一起，随后一倾一空，美酒入喉，两人相视一笑，唇齿间却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淡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