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斥心累:“……你别整天给我制造焦虑了,给我盼着点好吧,我不用天天在家里看到他,好不容易能让我睡个好觉了。”
讨厌归讨厌,但不见就能暂时无视。
可偏偏他这个发小一天到晚都要提醒他一下,他有个私生子哥哥,大隐患,将来必定腥风血雨!此时按兵不动,必定是在准备,时机未到,等到时候,这个私生子必定露出他的爪牙,而那时为时已晚!
他有时候说太多了,让谈少爷有时候晚上做噩梦,都仿佛能听到晏欺在他耳边念叨,气得谈斥多次都想先把他解决了。
后来,晏欺除了在平时一些场合会见到谈家这个对他摆臭脸气他的私生子外,在学校,竟然也遇到了,而没有了家人的束缚,晏少爷终于可以不用忍着谈舟。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谈舟发泄,要找回他的场子,而谈舟大多时候都懒得给他眼神。
偏偏他越不理,晏少爷越恼火。
晏少爷越是恼火就越是要找茬,要给谈舟不痛快,一天到晚就想着去他面前溜达溜达,想着怎么惹他生气,怎么找茬惹他,与他对着干,再笑眯眯对着谈舟道:“呵,怎么,你不爽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于是,谈舟还真把他给打了。
谈舟是有练过的,很能打,直接把挑衅找茬的晏少爷给打懵了,平时在暮城当他的小霸王惯了,这还是别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对他动手,懵过后,晏少爷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这个屈辱呢?要是被传出去了,他还要不要脸了,自然是要狠狠打回去!
可他又莫名下不了手,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时,他已经被谈舟狠狠揍了一顿。
晏少爷被揍得浑身酸痛,气疯了,恶狠狠地瞪着谈舟:“妈的,你还真打啊!”
谈舟把这整天来他面前闲晃找茬的人揍了一顿后,心情好多了,眉眼都含着笑意,语气轻快地勾唇笑道:“不是晏少爷自己邀请我揍的?这不是随了你的意了么。”
“……”晏欺一噎,他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毕竟被揍了一顿,可他那时可能被打傻了,比起其他的,他只注意到谈舟那冷淡傲慢的脸上舒展的笑容,以及那轻快得像在调侃自己的语气,让他莫名觉得耳根发烫,羞愤道,“你大爷的,给我等着!”
于是,不止学校里,连他们那富家子弟圈子里,也有不少人知道,晏少爷与谈家那个私生子水火不容,听说一言不合就要打在一起,有时候聚会,谈斥都能听到别人感叹:“晏欺可真是讨厌死你哥了。”
谈斥也这么觉得:“可不是么。”
本应该是这样没错,可晏欺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错了,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不对。
他还是一天到晚想办法在谈舟面前闲晃,招惹一下谈舟,仿佛成了他的乐趣。
渐渐地,谈舟如果不出现在学校里,偶尔请假的话,他会忍不住想他在哪里,干什么,为什么会请假,乱七八糟想一通,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人各种各样的脸。
可得知谈舟回学校时,他又急忙赶过去,然后嬉皮笑脸地开始找茬:“你不是好学生么?也舍得请假不来学校,难得哦,是不是请假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他在说的时候,眼神又不易察觉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见他的气色不太好。
接着就听谈舟淡然道:“生病了。”
“……生病?”晏欺一愣,“……为什么?”
“生个病还要问为什么,谁不会生病?”谈舟嗤笑了一声,“也可能是被你气的。”
晏欺有点不自在,想问他“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了”,可憋了半天,都说不出来,太奇怪了,说这话就像他在担心谈舟一样,可是他明明讨厌死这个人了。
再后来,他“找茬”的范围更广了,广到有时候跟谈舟上同一堂课,坐在他身旁,再嬉皮笑脸找抽;食堂上因为“没有位置而只好勉强跟他坐在一起”吃个饭;下课回去时,“顺路刚好走了同一条道路”回去。
许许多多,有谈舟的地方,都有了他的身影,非但如此,他还会悄悄去谈舟唱歌的地方听,被谈舟发现了,他就理所当然嗤笑一声:“来听听看唱得有多难听。”
“哦,”谈舟道,“听了以后呢?”
“……难听死了,”晏少爷嫌弃了一句,眼神飘了飘,以着随意的口吻道,“……那些乐器我也会,吉他,还有架子鼓这些。”
谈舟淡淡地“嗯”了一声。
晏欺不满地瞪他:“我真的会!!”
谈舟莫名:“我又没说你不会。”
晏欺不爽:“那你什么反应,怎么……”
怎么可以这么平淡!你可以让我弹给你看啊!或者打架子鼓,又不是不可以!
气死他了,晏少爷只能生闷气。
谈舟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惹他了,大晚上的也不想在酒吧与他闹,加上唱歌过后,难免饿了,在酒吧里给自己找吃的,顺便丢一份到某个生闷气的少爷面前。
晏欺看都不看:“啧,难吃死了。”
“那就别吃。”谈舟伸手就要拿回去。
晏少爷偏不,哼笑道:“我就要吃。”
他非但吃,还要对着谈舟吃的动一动他不安分的手,自己手中拿的不香,他手中拿的香似的,偏要伸手揪一揪尝他的。
谈舟没跟他计较,结果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尝了后还要嫌弃:“你的也难吃。”
谈舟:“……”
谈舟可不惯他这个少爷毛病,抬手就要抽他,某个欠抽的就会笑着赶紧躲开。
他俩这样看似互相嫌弃又微妙的关系持续了有一年多,到了晏欺十八岁那天。
事情好像偏离了轨道——
他十八岁生日当晚,他把谈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