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小民咖啡馆灯火通明,江逸坐在二楼包厢的靠窗的位置上拉上窗帘,确保不会留下一丝缝隙。
在国内他还没有这个习惯,虽然那里也有不少杀手,但武器和国外的压根不在一个水准。
纵然他有躲过子弹的能力,但要是可以,谁又愿意每天都冒着被枪口对着的风险呢?
“当年那位先生,得多绝望?”
江逸看着窗帘喃喃自语,他有特殊能力尚且不得不如此,更何况是个女子的张先生呢。
江逸眸光闪烁,脑海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年纪轻轻却生有白发的女人。
幽暗的房间里,黑色的窗帘始终紧闭,将所有的阳光都隔挡在窗外。
昏黄的灯光打在桌面上,一张张相片铺陈在上面,呈现着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女人双眼满含热泪地看着这些。
那是她的同胞在遭受非人的苦难,一个又一个人间地狱。
她不敢看,但她必须直视这些。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希的罪行,却很少有人知道废鸟之罪?”
她不断地在心底盘问自己,在此之前,她不断地当着媒体的面质问这些。
可是,答复她的,不是支持的声音,不是众志成城的援助,而是一颗颗,摆在桌面另一边的子弹。
她经常会收到这样的信件,无论自己住的地方有多隐秘,也逃不过别人的调查。
最开始,她恐惧、害怕、无助。
到后来,她习以为常。
只是,从那时候起,她的窗户基本不再打开,窗帘基本永远闭着。
她能做的,只有远离亲人,远离阳光。
不是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因为,总有人在地狱中与黑暗以死相搏。
江逸打开时空之镜,上面,出现了这位女士。
她站在幽暗的房间里,抬头望向窗外,心知,外面阳光正好。
除去参加各类宣传此类事件的活动和收集更多资料之外,她很少暴露在大众面前,她没有邻居,少有朋友,认识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她依然站在这着,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斗转星移,岁月流转。
20出头的少女来到了三十多岁,脸上多出了远超同龄人的皱纹。
她脑子里充斥着无数形如地狱的画面,子弹不知不觉,可以堆满一箱。
江逸注意到,这时候的女士,她已经换了好几次房子了。
可那些子弹,依然不少。
她望着窗帘,把自己塞进了黑暗与地域之中,浑身颤栗,精神无时不刻不在惨遭折磨。
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每日被梦魇缠绕,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听到门外的风吹草动,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杀手找到自己。
江逸看到,她的枕头下始终放着一把手枪,好几次从梦中惊醒的瞬间都是第一时间把枪拿起。
如果敌人找上门来,她不会屈服,只会打出属于自己的子弹。
这一天,她依然站在书房里,沉默许久。
最终,发出了深深的哀叹:“唉……”
“只靠我一个人的呐喊,还是没办法改变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