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喝的稍稍不那么不尽兴,毕竟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合辰和林敬元不是那么不识眼色之人,不一会儿起身同温先生和顾九龄告辞,随后下了山。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得过温先生指导的学子们报喜的都已经报的差不多了。
顾九龄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带着人准备下山。
顾康亲自将顾九龄送出了书院的大门。
顾康扶着顾九龄上了马车,顾九龄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了赤红色夕阳将面前身形单薄的少年笼罩其中。
这才惊讶的发现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个少年身上竟然有几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晚风吹向了顾康的袖口,微微鼓荡起一个凄凉的弧度。
少年脸上的表情却是沉稳异常,不悲不喜。
这事儿落在其他人身上,身为温先生的弟子什么都没有考上,必然会精神崩溃,神情难受。
可此时的顾康也就是那一瞬间的悲伤,悲伤过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地之间,唯他一人,沉稳有度,矗立在那里。
顾九龄那一瞬间仿佛都不认识自己的弟弟了。
她突然想到温先生为什么会收自己的弟弟为徒,光是泰山崩于前,而丝毫不乱的气度,便是很多年轻人身上都难得的品质。
顾九龄定了定神冲顾康笑道:“没事儿,有姐养活你。”
“你接着考,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也不要有什么偶像包袱,以为你是温先生的弟子就必须要高中。”
“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
“更别说你这样的普通人,别难过,姐有的是钱。”
“姐将银票给你留在屋子里了,你出去游历散散心,对了,要不要跟姐回睿王府?”
顾九龄瞧着顾康的神色不对,想要帮他散散心。
却不想顾康缓缓摇了摇头:“师傅身体尚且康复中,我身为徒弟不适合远游。”
“银票,长姐还是拿回去吧,我住在南山书院,帮师傅抄抄写写,饿不着的。”
顾九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这个小子就喜欢钱。
现在给他钱都不要,她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是同顾康点了点头,乘着马车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