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州不得不承认宣蓝的说话非常有“艺术”。胡萝卜和大棒齐飞。一般的人还真招架不住。
很多官员都不是自己主观意愿上想要堕落的。虽然说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是再坚定的蛋也架不住一些苍蝇天天围着“蛋”飞,一窝蜂地寻找缝隙,有的时候这个缝隙可能是跟这个蛋没有关系,有时候遇上坚硬的蛋他们会搬块石头砸破,你又怎么办?
一名领导,尤其是男领导,总归是有弱点的,这种弱点再难找也怕有心人,而只要对方找准了脉搏,你就很难逃脱这张网。
比如宣蓝,她既暗示了她要报答,各种报答,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或者金钱和资源对接互享;然后,她搬出了刘岗。至于刘岗的名头怎么用,可以让对方去想象,去猜测,可以是示好,可以是威胁……反正刘岗我已经搬出来了,你何去何从自己看着办。
若是放在郭小州履新景华前,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名头,足以压得他摇摆不定甚至毫不犹豫的选择低头。但是现在,特别是上石丰获得高层瞩目,甚至成为国家试点基地后,哪怕是丁毅,在没有充分理由时,也不敢冒大不韪对他下手。
况且,对方也许只是借刘岗的名头来压迫他,并不是刘岗亲自开口。
那么,他只需要不给对方搬出刘岗和他通话等面对面的机会,他就可以完全无视。
所以,郭小州似乎没听清楚她的话,起身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会了。”
宣蓝的表情有点僵硬。她意识到自己失败了,而且对方根本不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哪怕她搬出了刘岗。
一种崩溃的恐惧使得她有些失去理智,她起身堵住郭小洲的去路,语气坚硬道:“郭书记,我必须马上替家人拿回本金,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郭小洲驻足,抬眸直视她,目光中有一团嘲弄,“我是共产党员,你呢?”
“我……”宣蓝有点愣了。
“你也是共产党员,你会惧怕威胁吗?”
“我不是威胁,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
郭小洲沉声道:“大汤县委县政府昨天凌晨发布的公告说得很清楚,所有参与集资的债权人一视同仁,在规定的时间带相关证明来专案组申报,政府将在适当的时间予以调查兑付。”
宣蓝颤声道:“郭书记,我们都清楚,如果玉杨明有足够的兑付资金,他还会抛家远遁吗?”
“兑付的问题,专案组会在查实了相关证据后,才能提出解决方案。”
“可是,郭书记,能不能给我和我的家庭一个活路,好几百万……”宣蓝带着哭腔。
郭小洲毫不动摇说,“既然涉及到巨额资金,我建议你去找市纪委伊书记谈谈,他正在隔壁办公室。”
郭小洲说完,从宣蓝身边擦肩而过。
宣蓝神情惨淡的扶着门框,才没有让自己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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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洲刚来到会议室门前,韩雅芳拿着手机走过来,目光带着点神秘和探究的味道,低声说,“静心轩茶庄的小碗老板打电话找您……”
郭小洲微微一愣,伸手接过电话,“她没说什么事情?”
韩雅芳回答说:“她说正在赶往大汤的路上……”
郭小洲哦了一声,松开捂住手机话筒的手,对着手机说:“你好,我是郭小洲!”
对于“小碗”这个神秘的茶庄老板娘,郭小洲的确有好感。或者说,只要是男人都会欣赏小碗这样的女人。这个女人大气,睿智,博学,知识结构之广,令人敬畏但又不会给男人压力,跟这样的女人交往让人觉得如同泡在温泉之中,放松、舒爽。
黄玉婉在电话里说:“郭书记,我带来了一位潜在的投资人,你今天有时间的话,不妨和他见见。”
郭小洲微微有些惊讶,“大汤温岭集团项目?”
“难道大汤还有其它项目?”
郭小洲沉默片刻。他本想说玉杨明遗留的两个大项目不是一般的投资人能玩得起的,动辄几十亿的准备金。小碗固然有一定能力和背景资源,但如果说她能轻易说动有强大实力的投资人接盘,他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