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黄玉婉走进这座茶室后,整个房间仿佛因她而增辉。
她没有在两名大领导面前谦卑,不亢不卑中甚至带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
因为她的加入,韩雅芳也在跟在一旁作陪。但是她只能当个听客,这样的一个场合,没有她插嘴的份。所以显得在黄玉婉身边,同为美女范畴的韩雅芳的存在感直线减弱。
单纯外貌来说,韩雅芳其实并不输她太多,输的是内心的底蕴和个人属性的气质。
在韩雅芳看来,这个女人孤傲的象只鹤,说话一针见血;有时候又象一泊清澈的湖水,内心平静坦荡,交往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礼节。落落大方,端庄有序。这甚至令她无法生出嫉妒之心。
在赵卫国看来,眼前这个“小婉”和他记忆中的黄玉婉仿佛两人,丝毫挂不上等号。以前的黄玉婉眼高绝顶,等闲人不屑交流,在社交场合更是惜字如金。
但是今天,黄玉婉的表现欲望极为强烈,气场咄咄逼人。
郭小洲仿佛第一次看清楚她,她有着丰盈的身体,脸庞却偏于瘦削,峻整、笔直的鼻峰,薄薄的红嘴唇,清炯炯的大眼睛、长睫毛,时而透着深邃时而清澈无波。
这是个神秘而危险的女人。他的内心一直在警告他,远离她,远离她。
但在这样的一个清静场所,有这样的雅致女子作陪,谈茶谈花谈草,远离政治的琐碎,他倒也生出几分娴雅之情。
他的心最近的确是累坏了,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纠缠着,苦恼着,麻烦着,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喝喝茶,聊聊天。
只是,有一点令他很是狐疑。他感觉赵卫国的气场在这个女人进来后,直线下降,直至为零。虽然不明显,赵卫国在语言中时刻透着小心翼翼和忌惮,对,就是忌惮。
郭小洲抬头直视黄玉婉,“小碗老板,你怎么会来到景华经营茶楼?”
黄玉婉玩味的笑道:“怎么,郭书记不欢迎?还是看不起景华这个地方?”
郭小洲淡淡一笑,“在商言商,景华的茶文化实在是没有多少基础。如果是玩茶,理想之地应该在江南。”
黄玉婉轻描淡写道:“景华的确是个贫瘠之地。但有着平凡的故事,质朴的真实。”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眼眉瞟向窗外的湖光水色,悠然道:“繁华的世态,安逸的生活,灯红酒绿的奢侈,何尝不是一种蚀骨的毒药!”
郭小洲禁不住霍然动容,这句话有点儿洗净铅华的风采。在这个年龄的女子中,能拥有如此境界,实为难得。
就像钱钟书先生的《围城》著名的一段话:“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实际上这段话并不一定要用在男女婚姻上,对于大城市和繁华的世界一样适用。想必,这位茶楼女老板就是想从大城市走出来的一类人。而有更多的人对繁华魂牵梦绕,如飞蛾扑火。
“景华的人民的确质朴无华,虽然穷点,但我相信,在小洲同志的带领下,经济增速和改变指日可待。”赵卫国跟着说了一句。
黄玉婉淡淡一笑,目光看着郭小洲道:“这我相信,我来景华的时间不长,但能感受到郭书记的口碑。”
郭小洲摆摆手,“赵市长和小碗老板抬举。喝茶!喝茶!”
赵卫国似乎觉得扯上官场并不合适,他无话找话说:“茶楼的定位是高价营销吧,我听说生意并不算好……”
黄玉婉微笑不语。
郭小洲说,“也许小碗老板在意的并不是金钱,而是自我的一种……满足。”
黄玉婉笑了笑,“我有听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对寺庙里的师徒对话。在一个三伏天,禅院的草地枯黄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