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不太成熟,还不能大规模生产吧。其实就算大规模生产也还是先供应上层,等我们能用上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吧。”
“真虐,要不我们两个去找匠人研究一下,没纸的日子我简直生不如死……”
“你知道造纸术的具体步骤吗?”
月光凉凉投下,回答他的最终只有林昭微微的鼾声。
秦思侧身看了眼已经陷入沉睡的林昭,无声笑了笑。
“晚安。”
第二日林昭彻夜练字的后遗症还没消去,拿笔的时候手还有点抖,周小史看见了,忍不住问:“阿昭,你这手怎么了?抽筋了?”
林昭左手握住右腕,勉强将笔迹矫正不致晕染。一边咧嘴笑了笑,“约莫是吧。”
周小史很同情林昭,好心提醒道:“阿昭你不妨去张屠家买些骨肉,手脚抽筋,喝骨汤最好。”
林昭嘴上虚应,还真不敢去找张屠户买骨头,要知道他这些天就像是群狼垂涎的一根肉骨头,现在跑到市上不是肉包子打狗吗?方小史今天又没来上班,对于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出勤,林昭表示很羡慕,也很唾弃,也不知他后台多硬,吴市掾和张市史才能容忍他到现在。
罢市之后林昭从赵班手上拿走一袋细沙,教学工具就此齐全。万事俱备,只等明天学生上门。可怜他难得的休息日还要给别人无偿上补习班,说出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当晚林昭没有练字,紧张的拿了炭棍在木板上备课。
突然,他想起什么,抬头道:“秦医生,我们打个商量先。我明天课上要是胡说八道,你可别戳穿我啊。”
秦思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什么时候戳穿过你?”
这话说得,好像他经常胡说八道一样,呃,好像、似乎也没有经常?
林昭只在寒暑假给小表妹小表弟当过全科的补习老师,第一次给陌生人当老师,还是古代这种事师如父的教育环境,受此重任,难免有点误人子弟的担忧,睁着眼在床上直挺挺的躺了半晌,还是不太睡不着,起身把秦思摇醒。
“秦思,你说明天我们要管他们的饭吗?是不是要准备点菜和肉啊?”
秦思睡梦惺忪间被人吵醒,忍不住问:“林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紧张?”
“哪有。”林昭难得嘴硬了下,面对秦思怀疑的眼神,目光游移了一下,“秦思我有点失眠,不如来下盘五子棋吧。”
秦思无语:“……”
林昭故作淡定。他也想玩点高大上一点的,比如象棋麻将斗地主之类啊,奈何条件限制,勉强不受限的围棋他又不懂,只好腆着脸说五子棋。
面对他这大半夜的发神经,秦思倒是好脾气的很纵容,起身拿起了外衣,林昭等着他,谁知秦思拿了衣裳,问:“你盯着我干嘛?”
林昭一愣,连忙转开脸,心里嘀咕,这秦思偶像包袱太重了,穿个衣服还怕被人看见。
穿好衣裳,两人坐在了窗前,一人持了一只炭棍,就着月光在桌上划出横竖纵横的几道,开始下棋。
三盘之后,林昭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秦思淡然的脸,表情纠结;五盘之后,他干脆地一丟木棍,朝床上一躺,蒙头道:“睡觉睡觉。”
秦思笑笑。
自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