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算啦!我走了。”柳茜撇撇嘴,转身出了寒怡院。
且说柳茜在兰室听了几日课后,觉得心情十分愉悦,这些来姑苏蓝氏听学的世家子弟,果然比蓝家的那些师兄们要有趣的多,她这些师兄们,虽然长得倒是十全齐美的,但是一个个皆是一脸端庄严正,少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几日下来,许是柳茜格外留心的缘故,几乎把这些世家公子观察了个遍。有温润有礼,似思追师兄那般的谦谦君子,也不乏风雅随性之人。只有一人,让柳茜觉得敬而远之,柳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真心怕过谁,可是一见那人,就自带三分敬畏之心,好在那位公子,与她并无甚交集。
柳茜觉得这些人中,以茂陵苏氏公子,苏叶,巴陵欧阳氏公子欧阳子谦,乃是听学众公子中的翘楚,他二人虽不及思追景仪二位蓝氏公子端庄雅正,却是十分风雅有趣的翩翩少年郎。柳茜自然是时常与他二人接触,常听苏叶讲些奇闻异事,甚觉新奇。柳茜自觉和他们在一起十分随性洒脱,且互相打趣嘲弄,故交往比其他人亲厚些。
一日,柳茜正在书房里默书,忽听院外有人来,心中纳闷便起身向书房外去查看,见院中来了一位青年公子,手扶着佩刀,昂首阔步,雄姿伟岸。这人就是柳茜一直敬畏的,清河聂氏公子聂飞扬,他的父亲是清河聂氏的前代家主。其人,品貌学识也十分不错,并不在苏叶,子谦之下,只是聂飞扬其人,品性太过于刚直,缺乏温雅之趣,柳茜这样的人,让其十分的瞧不上眼,所以他对柳茜向来嗤之以鼻,柳茜对他也一向敬而远之。只要聂飞扬在身旁,柳茜是不敢随意作死的。
柳茜其人性格,在他人眼里是又横又拎不清,但她自己心里还是很掂量的清,比如她明知自己干不过别人,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的,但是如果是别人故意犯了她,即使她敌不过也会奋力一搏的.比她厉害的人,只要不故意招惹她,她决不会故意去挑衅.江澄是属于前者,比他厉害,但是是有意冒犯她,她必然是逮了了机会就要上前报复一阵的。聂飞扬是属于后者,她觉得比自己厉害,虽然看不惯自己,但是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所以她从不挑衅。至于魏无羡和蓝忘机二人,她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二人绝对不会跟她计较的,所以时不时地,会去坑一坑他们二人,即使真把他们二人得罪了,只要自己去诚心认个错,当然只是看上去很诚心的认错.他们也会看在师父的面子上饶了她.
聂飞扬见柳茜从书房里出来,眉宇轻皱,,脸上微有鄙夷之色,依旧礼貌的微微颔首:“柳公子,蓝宗主在吗”
柳茜站在廊下十分正经的回了礼,问道:“聂公子,您有何事?”
书房里传来蓝曦臣温雅的声音:“是飞扬来了吗?”
柳茜回道:“是!”
“快请进来!”蓝曦臣道。
柳茜小心翼翼的把聂飞扬,礼让进书房,自己才跟在他身后进去。聂飞扬进了书房后,郑重的蓝曦臣行礼。柳茜默默的为他二人上了茶,就规规矩矩的在蓝曦臣身侧坐下。他二人说的不过是些家常的问候客套话。蓝曦臣一副温雅和煦的面容,眼里都是对晚辈的慈爱,画风十分对。可是再看聂飞扬豪迈粗狂,不怒自威,显然比蓝曦臣这位长辈还要气场足上几分。
柳茜神思胡想着:要是聂飞扬和江澄,还有二师叔他们三人一起并排坐着,她一定会觉得,其实江澄和二师叔还是挺温柔,挺风趣,挺幽默的。想到这里柳茜又偷偷瞄了一下聂飞扬,想着他平时在他们小一辈的子弟门生面前,都是一副俯视众生的模样,在柳茜眼里的确如此,因为柳茜这辈子都只有被聂飞扬俯视的份儿了。今日在蓝曦臣面前,柳茜终于可以不用那样过分的仰视这位聂公子了,他的眼神也不像平日那样生硬了。柳茜在心里得意,平时牛的跟什么似的,一出现就霸气四溢,见了我师父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好不容易挨到,聂飞扬起身告辞,柳茜长长舒了一口气。引得蓝曦臣与聂飞扬都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柳茜十分心虚,赶紧低下头。待聂飞扬走后,柳茜一直绷着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斜倚在蓝曦臣的书案上,喃喃自语道:“总算是走了。”
蓝曦臣淡笑:“聂公子,肖似其父性情不甚温和,但是人品极佳,你不用过分惧怕!”
“师父,我是知道,可是这个聂公子脾气比江澄还要大,脸比二师叔还要冷,又比蓝老先生还要嫉恶如仇,我实在是不敢近他的身啊!”柳茜夸张的说道。
“你害怕聂公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蓝曦臣忽然打趣道。
柳茜道:”嗯!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是偶尔说说谎,撒撒泼,耍耍赖这些算不算?”
蓝曦臣:“——”
柳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