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仰头看着站在屋檐上的柳茜淡笑:“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下来休息。”
柳茜笑着,举了举手上的酒壶道:“酒还未喝完呢?”说完又继续倚在房顶赏月。
次日一早,柳茜醒来宿醉未消,觉得头疼不已,以手扶额揉按这额头,忽听身旁有人道:“你醒了?”柳茜闻声,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幸亏被蓝曦臣一把拉住。柳茜坐稳身子,赶紧跳下床语无伦次道:“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蓝曦臣十分无奈道:“这间房是我的,昨夜你醉了酒,硬闯到我房里来的。”
柳茜认真的看了一下房里的陈设,她觉得这里与自己的那间房差不多,只是这里放的都是蓝曦臣的随身之物,只有自己的几件衣衫随意的搭在屏风上,柳茜尴尬的整了整身上的单衣道:“那,我,我昨夜是喝多了,你,你不会去我房里。”
蓝曦臣坦然自若的穿着衣服说道:“我是准备将房间让给你的。被你拉着不让走,就只好将就一夜了。”蓝曦臣说的风轻云淡,柳茜听着却如五雷轰顶,取过衣衫的手,登时僵住半晌才回过神,套好衣衫,眉角抽搐的问道:“我拉着你。”
蓝曦臣轻轻点头,柳茜只觉浑身气血逆行,她昨夜究竟是醉的有多厉害啊!竟然敢闯进男人的房里,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师父,她竟然狗胆包天的强迫人家与自己同床共枕。不由心下感叹:“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这话果然没说错。”心中有所想,喝了酒便壮了怂胆,什么事都敢做。想到此处柳茜忽然惊愕的问道:“我昨夜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蓝曦臣面色平静道:“昨夜你只是拉着我,睡的很安静。”
柳茜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觉得放下了一些,连连说道:“对不起啊!我,我昨夜喝多了。我,我先回房了。”柳茜说完,一溜烟儿的逃回自己的房间。任她脸皮再怎么厚,这点脸面她还是要的啊!
正当柳茜在房里为昨夜只是羞得无地自容,考虑要不要趁现在溜回云梦去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柳茜紧张的问道:“谁?”
蓝曦臣柔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柳茜羞于见到蓝曦臣,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隔着门说道:“您有话就这样说吧!我能听见。”
门外的蓝曦臣沉吟半晌,小声道:“你这样随我回去多有不便,还是乔装一下吧!”
柳茜思虑了一阵,方才懂了,他是要自己乔装成男子。木呐呐的答道:“好的。”
“那我等你。”门外的蓝曦臣说道。
“哦!”柳茜答了一声。便去拿出自己常穿的男装。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为昨夜的事,为自己各种开脱,各种安慰,说不定他并未把自己动作女子,只是当作男子,所以并不要过分放于心上,要是时刻记挂在心上,以后天天见面,岂不是要尴尬死。
柳茜依蓝曦臣所言,依旧乔装成了男子,跟他回了云深不知处,她觉得这里的男子,各个长的美貌端庄,怎么看怎么顺眼。美中不足的是,都太过于端正迂腐了,明明是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也多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进了门,就是一大堆的繁文礼节,弄的柳茜刚下了拜师的决心,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了。尤其是有个年纪大些的老先生,捻着他的山羊胡子总是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好像十分看不惯的模样。
柳茜倒是觉得这位老先生要是把胡子刮了,说不定会看着不那位让人觉得隔应,拜师礼一项一项,有条不紊的慢慢进行着,柳茜被这种刻板板的礼仪,折腾的得睡意朦胧,哈欠连天。
她因是蓝曦臣亲收的唯一入室弟子,为方便师父亲自教育,被安排住在蓝曦臣的寒怡院。柳茜的卧室便在蓝曦臣的寒室隔壁。
是夜,柳茜无精打采的坐在床榻上。刚解下蓝曦城亲手为她系上的抹额。便听到敲门声,柳茜忽然提起了精神说道:“进来。”
蓝曦臣缓缓推门而入,看着柳茜随手搭在床边的抹额笑问道:“你可知道这抹额的含义。”
柳茜看了看抹额,连连摇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早些睡觉,还有早些将眼前的人送出去,毕竟昨夜发生的事,师父他老人家心大,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对她来说还是有一点点尴尬的。
蓝曦臣淡笑:“方才,你思追师兄宣读雅正集时,你在干什么?有认真听吗?”
柳茜仔细思考了一阵儿,那会儿他正忙着会周公呢!她当然不敢跟蓝曦臣这般直言的,毕竟现在实在人家的地盘上,跟着人家混呢?以后还得仰着人家的鼻息生活。还是低调一些好,赶紧答道:“有听,有听。”
“哦!既然有认真听,那说来听听。”蓝曦臣微微淡笑道。
柳茜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实在记不得什么,不过倒是想起了一个比较能敷衍的词,遂笑道:“就是雅正,雅正。”
蓝曦臣听了她的解答又笑问道:“还有呢?”
柳茜尴尬的笑笑“没有了,我记性不好,实在记不住啊!”
蓝曦臣收了手里的折扇,轻敲了一下柳茜的头。便摇着头笑着往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转回身对正准备瘫倒在床上的柳茜说道:“明日开始,默《雅正集》。”柳茜闻言撇着嘴,走到门边关上门便回到床上躺下。
且说,柳茜本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心大之人,她自来了云深不知处数日,便把来云深不知处前一晚,发生的尴尬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每日跟着师兄们一起听学,练剑.也亏得她心大,不然蓝曦臣在寒怡院的时候,她也不敢泰然自若的陪在书房里默书.若是一般的姑娘怕是早就羞得不敢再见了.她倒好不禁忘了羞,还时常为了贪玩,跟蓝曦臣各种撒泼,耍赖.
好在蓝曦臣平日里比较忙,管束她的时间不太充裕。所以蓝曦臣不在时,她时常会偷偷溜出寒怡院,在云深不知处四下闲逛,偶尔看见师兄们聚在一起讲闲话时,她最喜欢跟过去凑热闹了,不过师兄们大多不太喜欢她发表自己的见解,因为她有时言语太过豪放,见解太过独道比较容易把人带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