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公历一月,农历腊月初,按理说全国人民都该整理一下一年到头的收获,收拾心情准备过。
他对于媳妇儿老家人不顾数九寒天,跋涉千里来四九城感到不解。
由于来得比较晚,肥肉早被赶早市的大妈们给买完了。
何雨梁只能买点没什么人愿意要的瘦肉和排骨,又买了条鲤鱼。
这时候和后世真不一样,由于缺少油水,大家都愿意要肥肉,瘦肉只能按比例掺杂着卖。
买纯瘦肉回去,就是糟践钱。
至于排骨,除了酒楼和家里有宴席的人愿意买,一般群众家里,压根儿不待见。
死贵死贵,还没二两肉,谁要买回去就是败家娘们儿。
幸好在菜市场深处,见着一个农民兄弟卖大公鸡换钱。鸡这玩意儿和人相反,一般人家里觉着养公鸡是赔钱货,光吃不长肉。
而母鸡都愿意养着,天气暖和,三天俩蛋,那是补贴家用生财工具。
何雨梁拎着鸡和肉回到家,丈母娘陪着他们聊天,时不时能听到丈母娘爽朗的笑声。
而李叔和来福见到何雨梁回来,似乎又变得有些拘束,原本张开腿,轻松躺在椅子上,见着何雨梁,瞬间坐直,腿也并拢,看着他憨笑不已。
何雨梁见她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笑着解释道:“今儿去晚了,只有这些,叔和兄弟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改天咱们下馆子去。”
丈母娘笑着点点头,随后对小叔子说道:“那是你侄女婿,不是外人,到这跟到自家一样,别拘束。”
何雨梁放下东西,给两人拿了烟,随后便跟着媳妇儿到厨房忙活。
“好些年没见娘像今儿这样高兴了,您说,咱们是不是找时间陪娘回一趟老家?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坟都还在那。”
何雨梁从地窖里拿了些萝卜土豆出来,从炉子上倒了热水清洗,便听到从后背搂着自己腰的媳妇儿,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事儿有点难,除了工作忙,抽不开身以外,还是老问题,交通不便。
从这到山城,火车都得三天三夜,还是保守估计。
真让丈母娘一个人出门,一家人也不放心。
“以前都没听你说起过老家的情况,今天来的两位是谁啊?”
李寒珊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在背后喃喃说道:“他和我爹是一个曾祖父下来的兄弟,他们那一支人兄弟要多一些,我爷爷这就生了我爹一个。
以前我们两家住村子最上边儿,40年,我爹奉命去了陕北学习,小叔便一直照看着咱家。
后来我爷爷去世,也是小叔代替我爸给送上山的。再后来,娘听说爹被派到了晋中一代工作,便在组织帮助下,带着我一路向北。
又几经辗转,最后才在四九城落脚。
梁子,我估摸着小叔他们不远千里过来,肯定有事求咱们。
如果不是很难的事儿,您得帮忙还了这份恩情。”
何雨梁感受到了媳妇儿的失落,转过头来抱着她,笑着说道:“你傻不傻,一个女婿半个儿。何况李家就你一个女儿,给我生儿育女,李家的事儿不就是我这女婿的事儿吗?”
这事儿没得说,只要不是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事儿,不管咋样,就冲人家代替自己老丈人给老人送终这事儿,当场给他磕一个都不过分。
更何况,一个曾祖父下来的兄弟,那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就像何冰和豆豆肚子里孩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