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清冷道:“有只螃蟹咬了颜芙凝,我想挑出来,给她吃。”
婉娘关切问:“芙凝,伤得严不严重?”
颜芙凝道:“不严重,娘,很快就好了。”
傅辞翊话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过于关心她了。
很快被他自我否认,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偶尔照拂一二,实数情理之中的事。
颜芙凝盯着盆,问他:“你知道是哪一只么?”
“知道。”
他捉了一只螃蟹放进食盒时,拗断了她捉的那只螃蟹的两只大钳。
只片刻,他捏起一只断了大钳的螃蟹放到颜芙凝的碗里。
“谢谢夫君!”
颜芙凝轻轻笑了,带着些许娇憨,端的是清纯动人。
“夫君”二字仿若长了钩子,傅辞翊明白过来,自己对她的关心,全因她的撩拨所致。
旋即眉梢起了冷意,眸色不自然地撇下。
--
翌日上午。
已是正月廿七,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颜芙凝拿了菜籽与种子,同婉娘说了一声,便带着傅北墨与阿力去田里播种。
只播种一个时辰,便到了中饭时。
颜芙凝便喊傅北墨与阿力回去。
她麻利地备好饭菜,叫两位少年给傅辞翊送去。
与之前不同,这两人很快回来。
不用人问,傅北墨直接嘟囔:“今日里正闺女照样去送饭了,但不给我与阿力吃了。”
傅南窈闻言笑了。
看来哥哥嫂嫂昨日在村塾的表现,令里正闺女不爽。
颜芙凝平静道:“快坐下吃饭,阿力也在家吃吧。”
傅辞翊不在,阿力没那般拘束,接过颜芙凝递过来的饭碗,笑着道谢,却还是自觉地坐到小杌子上吃饭。
他很有自知之明,傅家收留他很不容易。
他帮他们做工,是没有资格坐在桌旁吃饭的。
其实他也想过去高门大户当个小厮亦或仆人,但没有门路,而且他听说当仆人,是要签卖身契的。
他不想签劳什子卖身契。
所以如今的现状,他很珍惜,亦很满足。
午后,颜芙凝又带着傅北墨与阿力去田里。
因要把种子均匀撒下,是以颇费时辰。
忙活了一天,还剩两亩田没种。
次日中午,颜芙凝仍旧叫傅北墨与阿力给傅辞翊送饭。
两人回来得比昨日还快。
一进院子,阿力便大声道:“嫂嫂,今日里正闺女没去送饭,她表弟去里正家吃饭了。”
傅南窈笑了:“还算要脸的。”旋即敛笑,“不对,还是不要脸,她明知道哥哥有嫂嫂,上赶着巴结,就没安好心。”
颜芙凝劝她:“南窈,咱们不提她了,快些吃饭,下午还得去田里。”
“昨儿一天,今儿一上午,还没种完。”傅南窈道,“嫂嫂,下午我也去帮忙吧。”
颜芙凝看了一眼她的腿:“你在家。”
傅南窈却坚持要去:“一粒一粒撒种子的活计,我能做得。”
“你得当好娘的眼睛。”
言罢,颜芙凝招呼傅北墨与阿力吃饭。
饭后,傅南窈主动洗碗,颜芙凝则带着两位少年去田里。
已经忙碌了一天半,这会子播种起来,颇为得心应手。
就在三人埋头干活时,两道人影在斜阳的照映下,挪至颜芙凝眼皮底下,定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