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温长龄递上一张名片——黑色底面,烫金字体,是如意当铺的VIP名片。
“我想当样东西。”
谢商接了她的名片:“你要当什么?”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块糖,五颜六色的,婴儿拳头大小,但已经碎了。这是去年六一儿童节谢商寄到风镇的那块糖。
原来是她,温家的人。谢商的视线在她耳朵的助听器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她倒是会做生意,从他左口袋放到他右口袋,这样白嫖他。
见谢商没接,温长龄想了一下:“如果不够,我还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听说谢商喜欢听故事,她可以讲讲十三年前他溺水的故事。
谢商是个很讲原则的人,不轻易坏自己的规矩,除非心情很好。
“够。”他接了她的糖,指尖很短暂地触碰到,他手指微蜷,“温小姐,你想要什么当金?”
“君临马术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名单。”
“三天之内给你。”
“多谢谢老板。”
交易谈好了,温长龄整理整理礼服,转身去婚礼现场。
谢商摩挲着糖纸,视线未曾收回,灯光越是昏暗,那一抹红落在眼里越是明显。
“四哥,她是谁?”任何出现在谢商周围的异性都会让方既盈产生危机感,而且她这次的预感尤其强烈。
谢商没理会方既盈,拨了通电话,走进了温长龄刚出来的那个迷宫。
“当铺的名片是你给她的?”
“见到她了?”
“嗯。”
谢清泽如释重负似的:“终于见到了。”
“你好像很希望我跟她认识。”
谢清泽不置可否。
因为她是为你弄丢了耳朵的人。
谢清泽说:“你们很有缘分。”
谢商没有反驳。
九点过后,婚礼结束,宾客散场,庞子衿在酒店的门口等温长龄,几分钟后,温长龄出来了。
“长龄。”
几乎同时,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谢商。”
一条路的两端,两人同时回头,目光对视。几秒钟后,彼此平静地移开视线,就像没有对视过。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开始注意一个人。
——从别人叫她的名字,我会立马回头开始。
次日,曝出了桩大新闻。
君临马术俱乐部非法为高级会员提供特殊服务,其特殊程度让人匪夷所思。俱乐部每个月会举办一次会员活动,具备资格的高级会员都可以以虚拟代号的身份参加,戴面具出席,坐在贵宾室里,观看俱乐部精心准备的逃脱游戏,有时候被关在玻璃房里的是男人和女人,有时候是马和女人,男女老少不限,是人是畜也不限,以供会员们观赏、下注,若有兴趣也可以把人或者马买走。
此事在网络上掀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波,相关部门第一时间展开了全面调查,但因为参加俱乐部会员活动的高级会员登记的身份都是虚假代号,调查过程很受阻。
就在事件发酵的一周后,网上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位红叶先生,公开了君临马术俱乐部高级会员的名单,名单里的人各个但拎出来都能占头版。一开始,网友只当是有人蹭流量,没起太大的火花,红叶先生自己也称是被人盗了号。
然而,红叶先生之后又出现了绿叶先生、黄叶先生、蓝叶先生、青叶先生。网友不是不信吗?叶子先生们整整齐齐开始发证据链,包括但不限于监控、录音、实名指认。
没有人知道叶子先生是谁,只能确认是个电脑高手,警方没有追踪到任何他|她的有用信息。
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是检察院最年轻的女检察官——傅明月。半年前,周氏集团的总经理周晟就是傅明月送进去的,她也因为此案一战成名。
君临马术俱乐部高级会员的名单很长,第一个被开刀的是华旗技术的秦克。
*****
君临俱乐部的案子闹得正轰动的那段时间,温长龄在风镇,帮温沅修剪茶树,另外还要给树打打药,做做害虫防治。
有天大雨,她在茶园看到了个熟人,也不算太熟,在帝都见过几次。
“你好,温小姐。”
“你好,贺先生。”
温长龄知道贺冬洲,除了是谢商的朋友,还是秦家的养子。
贺冬洲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个女孩子,他向温长龄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来这边旅游。”
他的女朋友好像有点拘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左边眼角有个花纹状的红色胎记,蚕豆大小,颜色像晚霞,温长龄觉得她很漂亮。
因为下雨,温长龄邀请他们去家里歇脚,贺冬洲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孩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回家里的路上,温长龄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她说她叫小疤。
温沅不在家,和谢清泽去镇上了,是阿拿做的午饭。小疤吃得很少,可能不合口味,刚用完餐她就说要走,刚好在门口碰上了回来的温沅,小疤没有打招呼,加快了脚步离开,温沅呆滞了许久才回头去看,神色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