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佶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启新一天的早朝,说实话,他其实有些不想早朝,但没办法,谁让他是皇上呢。
“报!禀圣上!童枢密背着荆条,正在宫门外候着!”
这时候,有侍卫突然来报,这个消息让赵佶也有些惊讶。
“童卿家?他不是去梁山剿灭叛贼了吗?”
赵佶问道。
“难道说,童卿家是回来给朕一个惊喜的?也不对啊,他负荆请罪?请什么罪?快让他进来!”
赵佶示意让童贯先进宫。
“宣童枢密进宫!”
“圣上!圣上!微臣有罪!微臣愧对圣上啊!”
在侍卫去宣旨后不久,众人看到童贯赤着上身,背着荆条,来到了殿内。
一进殿门,童贯就直接双膝跪地,给赵佶磕头!
那是真磕,每一下都特别使劲儿,等童贯来到御阶下时,他的额头已经红了!
“童卿家,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去讨伐梁山贼寇了吗?何罪之有啊?”
赵佶有些不理解,这一上来就磕头的路数,他以前也没见过啊。
“回圣上!微臣,微臣大败啊!”
“圣上!梁山水多,咱们的士兵,水土不服,才去了没多久,军中就爆发了瘟疫,梁山贼寇又趁机偷袭,微臣一时不察,中了奸计,所以吃了大败仗!”
“混乱中,微臣本想以死报国,但想到圣上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这一介残躯还需要为圣上效命,所以微臣拼死逃出生天,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但微臣战败,损失了兵马是事实,所以微臣今日负荆请罪,还请圣上恕罪!”
童贯连珠炮一样,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让赵佶也大概听懂了。
简单滴说,仗打输了,人回来了。
“童卿家,先起来吧,你可是我大宋的枢密使,这个仪容仪表还是要的。”
但赵佶吧,耳根子软,童贯这么一说,他也就信了大半。
“你刚才说,是因为士兵水土不服,所以军中突发瘟疫?”
“正是,圣上有所不知,梁山那个地方,八百里水泊,湿气特别重,咱们的士兵多是北方人,不善水性,所以得了病,战斗力下降。”
童贯低着头,按照安排好的说辞说话。
“而那梁山贼子,又特别狡猾,趁机发动了进攻,所以死伤惨重,大败亏输。”
“圣上,这一仗的责任在我,虽说有瘟疫等原因,但终究还是我指挥不当,导致战事失利,禁军死伤惨重,还请圣上责罚!”
童贯再次跪下磕头,痛哭流涕,言语间都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让朝中不少人觉得很奇怪。
你童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负责任的人了?
你不应该顺水推舟,直接把所有罪责都推给梁山贼,推给瘟疫,推给其他原因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赵佶,反而吃这一套。
打仗打输了,赵佶是很不开心的。
可之前,朝廷里几乎所有打输的人,都是给自己找借口,没有人会把责任主动揽下来!
这其实让赵佶很不爽。
难道我的臣子,都是这种没有担当的?
就没有人愿意承担责任吗?
这一次童贯主动揽责,一下子就击中了赵佶的内心!
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枢密使!就应该这样!
想到这里,赵佶冲着童贯抬手:
“童卿家,先起来吧,卿家为国为民,不顾个人安危,何罪之有啊!”
“啊?”
童贯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悄悄瞥了一眼高坎。
我去,你小子,这都被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