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热得很, 贾小赦正在给小白马洗澡, 忽然道,“咱们是不是很久没和北狄通商了?”
“是,现在怀来县的百姓都靠着咱们在过活。”赵树道,“那个……您库里的好皮子都送的差不多了。”
贾赦先被他带偏了重点,“北狄人不给我供奉新的吗?”
旧的也不是人家供奉的, 是您抢的啊!
“北狄人都被您打怕了, 王庭都烧了, 现在咱们隔着一条大河, 人家不一定会听话。”赵树道, “好在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狩猎了。”
“为什么不听话呢。”贾赦揉揉小白马的鬃毛,给了赵树一个任务,“我要在今年内恢复和北狄的通商,你和他们商量着做个章程出来。”
虽然这个他们里是包涵赵树那个渣爹赵秃头的, 赵树也只好领命,又问道, “您预备和他们开哪几项的贸易?”
“他们草原的东西有些挺别致的, 其他的你看百姓需要什么。粮食不许,铁器不许,到时候在先锋营那里做集市, 每个商户都必须登记, 禁止私人通商。”贾赦看着赵树, 一拍他肩膀, “懂吗?”
“……是。赵树心说第一句就暴露了你的重点。
他现在不太乐意去贾赦的院子里找他, 太容易仇富了。
光说院里那棵老树,姚先生不知道哪里坑出来一匣子风铃,瓷片烧得薄如宣纸,下头坠着的都是拇指大小的宝石珍珠,风一吹过,伴着清脆的声音,珠光宝气在绿叶里闪烁,有阳光的时候,更是绚丽,明明灭灭,此起彼伏。
而这位姚先生在树下,手里捏着的白玉棋子已经算是最次的了,什么薄如蝉翼如碧波凝结的水玉碗、价值连城的前朝茶具,就连随手抛下的一卷书一幅画,都是名家手笔,千金难换。
“去吧,我回去睡个午觉,这天太他妈热了。”贾小赦满头的汗,他还得先洗个澡。
姚谦舒就和赵树想的那样,正在树下看书,见贾赦边走边解衣服,好笑道,“你倒是注意些。”
贾赦把外袍拖了拎在手上,“满宣府都是男的,有什么可注意的。还是短打凉快,这里里外外的热死我了,你不热?”
姚谦舒衣衫整齐,连丝汗都没有,“我不热。你又不是第一次在宣府过夏,真这么热?”
“那会儿不是光想着你没有顾上怕热么。”贾赦道,中衣也给解开了,还没等到净房,已经脱得七七八八了。
“水还没来,你脱这么快干什么。”姚谦舒用书砸他,“赶紧进去,一会儿绛珠回来了。”
他不想再听绛珠草夸奖一遍他师娘的哔——了。
“把他挪出去吧,就是亲生的,也没有这么大和父母住一起的,多不方便啊。”贾小赦道,用衣服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汗。
姚谦舒眼神上下扫了扫,起身道,“我服侍国公爷沐浴?”
“水还没来呢,沐浴个啥。”贾小赦虽这么说还是退进了房间,“不过服侍个别的还是可以的。”
绛珠草蹲在院子门口,闷闷地撅着嘴,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哦。
不高兴,嘤嘤嘤……
这样的悲剧重复上演了几次之后,绛珠草自动请缨要去帮忙建造集市。
“就这样的木头,我一扛就起来了。”绛珠草比了个比他腰还要粗的圈,“让我去嘛,我真的特别能帮忙!”
“你才刚刚开始学武,得好好打基础。”贾小赦摸摸他的头,“那里也不缺你一个扛木头的。你这个小身板,也没去吓唬人了。”
再把人家北狄人吓死。
绛珠草可怜兮兮看着他,眼睛眨啊眨,含了一汪泪,轻声喊道,“师娘……”
卧槽。
贾小赦拖过姚谦舒挡在面前,“谦舒你来。”
姚谦舒淡漠地把绛珠草地头摁下去,“不许去。你现在要假装自己是人,当心被抓去喂兔子。”
“我不像人吗?有手有脚的!”
“像你这样大小的人,是不会扛得起那样重的木头的。”姚谦舒顺便捏了一把小草的腮帮子,“要听话。”
绛珠草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可是平时好无聊哦。”
姚谦舒把人拎起来放到边上,“无聊就去练剑,才刚刚学会一套,还有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