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见他动了真格, 结结巴巴说了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节目, 零零总总约莫接触了能有十几个商人,最厉害的是还和人家去喝了花酒。
贾赦揉了揉额角, “你俩是去花楼里把他抓出来的?”
青刃一路红到脖子,青锋狠狠瞪了史大一眼道, “对, 还是城中最大那个。表少爷正凭栏把盏, 好不快活。”
要不是这傻子凭个栏, 他俩还没有这么快抓到他。
贾赦完全没了笑容, “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替长辈办差,正事没有, 倒先去了那些脏地方,传出去脸面还要不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许你带个美人儿, 不许我去找乐子啊。”史大还能没好气地顶嘴,“我们家又不比你们国公府, 丫鬟如云的,统共就这么个机会, 还让你给搅合了。”
史侯府里了除了正经伺候的,完全没有多出来取悦爷们的名额了。
史大至今也就俩通房, 史侯夫人抬举她们的原因是这俩针线好, 日后史大娶妻了, 也能发挥其他作用。
至于那些妖艳娇气的, 不存在的。
买那样的好模样的费银子。
贾赦还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嘴里说的美人是谁,当即活动了几下手腕,“说罢,你是准备瘸着哪条回去?”
青锋忙拦住他,“世子,您可不能动手。”
史大心说这小厮倒还是个脑子清楚的,知道表少爷我也金贵着,不能再挨揍。
谁料青锋紧接着便道,“您打人哪儿有我疼啊,放着我来。”
贾赦走得是翩若惊鸿的武功路子,青锋则不然,他是胸口碎大石那种,一巴掌上去,包子啪嗒就扁成饼了。
“你来。”贾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把嘴接着堵上,别吵着旁人。”
史大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脸都胖了一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贾赦告饶,“表弟你就饶我这最后一回,我真的不敢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贾赦道,“行了,别嚎了。我是不会再信你了,再管不好嘴或者脚,我替你管。打了腿找镖局送你回宣府,我敢说就敢做,你给我记住了。”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
我又不是他爹,我干嘛花这功夫,瞎耽误时间
史大偌大的个子,缩得和个西瓜虫似的,委委屈屈道,“我记住了。”
贾赦居然又觉得他有点可怜了,史侯府也确实挺穷的,他道,“表兄只要听话,日后总不会亏待你的,何必现在非要和我针锋相对,惹下彼此诸多不快呢。”
史大不知是真的开窍了,还是被打的,他忽然意识到他这个时候应该紧抱荣国府的大腿才是,论起来,大姑母东平王妃的嫁妆可比小姑母的还要多,也不见她照拂娘家一二,上回回家静养,那叫一个奢靡,把史夫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样一比,疼爱自己的小姑母简直强出三十条街去。
“表弟说得很是,从前是我误入歧途了。”史大吸吸鼻子,“那你吃肉的时候,可千万记得让我喝口汤。”
就是只有喝汤的命,怎么办呢。
贾赦见他从又横又怂的画风转变为凄凄惨惨戚戚的,简直是服气这位表兄了,真是神人了,嘴角抽搐道,“表兄好生休息,青锋给他上个药。”
等他回房,姚谦舒还未歇下,还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正倚靠在窗边看着烛火发呆。
“就这么坐着不累么?”贾赦上前把窗户给关了,他们这儿虽是三楼挺高的,但却临着街,万一给谁瞧去怎么办。
姚谦舒浅笑,“不累,就是闻着这屋里怪酸的,你还是把窗户开着透透气。”
“不酸不酸,大概是吃饭时候那道糖醋鱼,睡吧。”贾赦把窗户关的死紧,连条缝都没给留下。
翌日第二个粮商上门的时候,贾赦发觉自己竟然有乌鸦嘴的潜质。
这位姓魏,礼数挺周全,递了拜帖,还带了礼物。只是,他也不是独个来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和贾赦年纪相仿的少年,都是唇红齿白相貌不错。
贾赦并不讲究什么,直接在自己屋子里接见了魏老板,“请坐。”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魏老板不动声色地在贾赦和姚谦舒身上来回打量,还和身后矮个子的少年交换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