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敲了敲墙,双肩一垮, 眨着眼睛道, “讲点道理嘛, 你先放我出去。”
“三下。”姚谦舒垂下眼,睫毛颤了颤,硬是顶着贾赦的眼神不肯放人, “不然就四下。”
“你别太过分啊。”贾赦怒了, “哪有你这么耍流氓的。”
姚谦舒瞧着人模狗样, 硬是半句人话也不说,“欠着的话要翻倍,你自己考虑清楚。”
外面青锋又来催了一回,“世子,您好了吗?四殿下又问了一回。”
贾赦深吸两口气,“你赢了,翻倍就翻倍,先欠着吧。”
大不了拖着,还不信你能硬来。
“好, 去吧。”姚谦舒缓缓道,“我给你记账,一会儿来签字画押。”
需要钉一个好看的小本本, 然后认真地把贾赦欠他八次么么哒的事情写清楚。
贾赦直接给气得无语凝噎,朝着他一挥拳, 理了理衣服匆匆出去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树!
而那头的小美男四殿下正坐在美人靠上, 神情忧郁, 我见犹怜。
“四殿下。”贾赦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仆从上茶,干脆就自己端来了,“殿下用些茶水,居庸关要比京城热上许多。”
“世子费心了。”四殿下示意他坐到边上,“请世子来,是想问问你,清不清楚北狄的状况?例如风土人情,天气饮食等等。虽在京中听过一些,到底不比世子身在此地来的清楚。”
他时不时看向身后的窗户,天光正好,影影绰绰地透出几个窈窕的身影。
贾赦情知大约不是安顺公主本人,也是她的侍女,略提了嗓门道,“草原很大,一望无际,春季多雨,夏秋多晴日,北狄人放马牧羊,平日饮食也多是牛羊肉,他们的马奶酒殿下喝过吗?和咱们的不太一样。”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知,但也和京中听闻的差不多,四殿下道,“世子可知道北狄可汗是怎么样的人?”
“和四殿下说句大实话,小臣不知。”贾赦道,“先前在宣府发生过一些摩擦,我们派了使臣去,却只到过薛蝉帐外,几位王族和可汗未曾得见。”
四殿下沉默地苦笑了下,长长叹了口气,个中凄楚难以言说,“多谢世子,安顺嫁到北狄之后,若可以,还请世子帮忙照顾她一二,纵是派人探视她几回也好。”
他起身长揖到底,“我在这里多谢了。”
贾赦忙侧身避开,伸手扶住他,“殿下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您同公主是君,公主的安危我等臣子自当放在心上。更不要说公主是为了天.朝才远嫁至此,小臣心中着实佩服公主大义。”
一管柔和的女声隔着窗响起,“哥哥起来罢,何苦为了我折腰,世子是守信之人,安顺信他。”
安顺公主的声音是贾赦平生听过第二好听的,让人由衷地想静心下来细听,是温和的春风,清澈的溪水,不掺半点杂质。
咳咳,第一是姚谦舒。
“公主放心,整个北部大营便是公主的后盾,北狄可汗不敢放肆。”贾赦朝着窗户施了一礼,“到了吉日,小臣会亲自领兵送公主入草原。”
安顺公主轻笑了两声,透着浅浅的羡慕,“难怪昌平姐姐总是提起世子,世子很体贴。”
贾赦满脸懵逼,看看四殿下,大兄弟,这啥情况?
四殿下忙插进来道,“安顺,莫要胡说,没得毁了昌平的名声,八字还没一撇呢。”
两撇都没有啊!
贾赦心中暴走。
“哥哥说的是。”安顺公主怅然道,“她总是这样尊贵,碰不得,摸不得。我就因为并非中宫嫡出,就要被牺牲作棋子吗?”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