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微微和大肥站在桥头,一声长长的叹息被黑水带向了远方。
“大肥,你说遗憾是什么呢?是小叔说的初见少年拉满弓不惧岁月不惧风,还是余光千万遍,诸世间假装看不见,还是每个人都有遗憾?”
大肥想了想:“是在泉州大郎做的凉拌海菜没吃够。”
小七忍俊不禁道:“走咯,回家。”
……
黑夜翻面后就是新的白昼。
楼观学的新生开始了照例的卫生大扫除,以及书院锄草的活动。
这是一个简单的活,但却有很多人弯不下腰,弯不下腰的一看就是官勋子弟,手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
十月的天已经有些凉,畏寒的无功先生坐在太阳底下看着忙碌的众人。
在先生的压力下,在顶级大儒的注视下,那些自持身份弯不下腰的勋贵子弟终于慢慢地蹲下了身。
万事有一就有二,等到大家都熟悉了拔草的感觉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反正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颜白拿着厚厚的名单看着今年的新生名单,脑子里回想着自己记忆里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是颜白每年的必做的一件事。
所以,在今年颜白也在做这么一件事,当看到狄仁杰这个名字的时候颜白还是有过短暂的失神。
过了片刻颜白无奈的笑了笑,是时势造就英雄,还是英雄造就时势呢?
“你笑什么,怎么感觉阴恻恻的?”
颜白指了指花名册上的狄仁杰三字道:“这名学子我看了一下名字的天干地支,觉得很不错,小恪你要不要培养一下?”
李恪冷哼一声:“可拉倒吧,上次你这么说的那个人好像是席君买,你现在看看我丢了多大人。
今年的正月十七武考大笔高年级第一,但是六科模拟制考倒数第三十七。
也就一个明算科能看一下,明经科的填空都能错,所有的先生里面,我教的最差,无功老先生逮着我一顿骂。”
“你就说他能不能打吧!”
“能打顶个屁用,出去混得有脑子,就算从军,敌人还给你一对一的机会?没有点脑子,顶多当个校尉!”
颜白揉了揉鼻子:“这个真的好!你看,保书上写是,尚书左丞狄孝绪的之孙,夔州长史狄知逊之子。
家学绝对没有问题,底子绝对不错,你就再信我一次,你好好教,绝对给你长脸!”
“尚书左丞狄孝绪我知道,不过贞观七年已经乞骸骨了,夔州长史狄知逊我不知道!”
见颜白看着自己,李恪压低嗓门道:
“用你的一句话来说长安官员多如狗,一个从六品的外地官员,就算朝会也是坐在外面,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论家世,狄家这样的在长安根本就排不上号。”
“我会算!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李恪本想反驳,但一想颜白先前说的话,到了嘴边的话又赶紧咽了回去:“好,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
“你绝对不吃亏。”
李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颜白看着薛之劫道:
“薛之劫,书院收拾干净以后带着大家去马场集合,我大唐以武立国,我们的皇帝能征善战,所以,我们的开学第一课依旧是骑射!”
薛之劫越众而出:“好的,先生!”
正在拔草的独孤渐明猛的抬起头,然后死死地盯着薛之劫,喃喃道:
“原来你就是薛之劫,原来就是你打得我,好,我独孤渐明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等我卧薪尝胆,等我报仇雪恨。”
狄仁杰轻轻叹了口气,揪起一根蒲公英,狠狠的一吹,低声道:
“这书院里面怎么都是变态。”
微言楼顶楼的二囡静静地看着今年的新生,看着闷闷不乐的小七,呐呐道:“所以,你们的遗憾是什么呢?”
(晚些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