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能让那丫头好好儿的回来!
不然待将军回京后,就不方便了。”周氏还是没忍住,捏了一块八珍糕,恨恨的说道。
柳妈妈站在一旁帮周氏按揉着肩背,唇角一勾,悄声分析道:
“夫人您想,二小姐本就身子弱,又受了杖责,拖了这么久,总归是落下不少病根儿,根本治不好的!
即便日后她回了府,也是活不久的。届时......”
“届时什么?莫要吞吞吐吐,有事就说。”周氏咽下口中的糕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柳妈妈闻言,忙探身向前,凑近周氏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夫人何不想想,是谁叫人杖打了二小姐?那便是始作俑者!”
周氏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悟明白了柳妈妈的话中之意!
这说起来,也算是亲祖母打死了亲孙女?
周氏正思索着,柳妈妈又开口说道:
“若二小姐殒命在别院,那就更无需夫人担心了。
久病不得治,夫人也爱莫能助,将军也不会说夫人对二小姐照顾不周。”
“毕竟当年杖打二小姐时,夫人您可是跪在地上为她求情的!
阖府皆知,夫人对二小姐比亲生女儿还亲。
她日后死在哪儿又或是何时死,都与咱们梨花苑扯不上半点关系,夫人放宽心就是。”
周氏暗自点了点头,柳妈妈说的不错。
她是将军府主母,没错。
却是在前主母蓝氏撒手人寰后,将军一蹶不振,不肯再娶。
仗着她周氏好生养,为将军府生了几个孩子,这才由老太太做主,把她从当时的妾室扶正。
做了这将军府的的继室夫人,当家主母。
可那老太太也是个烦人货色!
每日晨昏定省这么多年都不能少,日日要去她跟前儿立规矩,着实折腾人!
平素里却也没少拿她的孝敬,当真是个贪心不知足的!
且,司大将军又是个孝子,对老太太这个亲娘是言听计从!
对她这个继室夫人,却并不亲近。
所以,她对老太太的诸多挑剔也只能咬牙忍下。
老太太是将军的亲娘,二小姐也是将军的亲闺女。
若.....因着此事,老太太与将军之间有了嫌隙……
这反而是一箭双雕?
思及此,周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上。
她抬头对柳妈妈说道:“此事,万不可被让旁人知晓,那张婆子……”
柳妈妈在周氏身旁伺候了二十年有余,周氏一个眼神,她就深知其意。
她忙点头接话:“老奴明白,此事定安排妥当!”
夏日的午后,司槿星正趴在榻上,捧着一本《国朝纪事》,恶补这个新世界的背景知识。
就听见院中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小丫头原本一脸的沮丧与焦急,进门把房门一关,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她凑在司槿星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是舅老爷回信了!”
司槿星看完信,将信件叠好,塞进衣袖,脸上闪出笑意。
她抬手捏了捏绿竹的脸,道:“方才那满脸愁绪,演的很是真切!”
绿竹扒拉下自家小姐的手,神秘兮兮的说道:
“哎呀,小姐,您可真神了,果然如您所说,这两日那门房的小厮总是贼眉鼠眼的往二门偷瞄。”
“还有那莫婆子,奴婢这几天进进出出,她倒也不多问,却总盯着我看。
今日见我又拎着一堆药材回来,那贼婆子才算踏实!”
司槿星弯唇微笑,不再接绿竹的话,转头对烟霏说道:
“这戏总是要做全套了才好,去将绿竹带回来的药材熬了吧!”
烟霏接过药包走了出去,她总觉得自家小姐自从张婆子出事那夜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