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2月,深圳。加代把朱大勇这个事儿摆完之后呢,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再找人翟大飞了,你再找人家,那你不就不讲江湖道义了嘛!
这一晃,加代在北京也待一个多月了,眼看着也要回深圳了,北京虽然是自己的家乡,你有万般的不舍,但你必须也得走,你得到深圳,去闯去,你还没到功成名就的时候,你不得到深圳去打拼去嘛!你不得壮大自己的势力嘛!
在要走的时候,马三儿也找到加代了:“大哥,我以后呢,想给你当个小兄弟,我就跟着你混了,你看行不行?”
加代打心里也挺欣赏马三儿的,也认可这个兄弟了,当时也说了:“那行,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完了之后呢,你不能自已说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咱们以后得约法三章,既然说你当我兄弟了,我得让你有钱挣,有钱花!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马三儿这一看:“代哥,你放心,你让我往东去,西边我不知道在哪儿,你让我往北去,我不知道南边在哪儿,我只能听你的,代哥!”
“那行,兄弟,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兄弟了!”
眼看着要走的头一天,北京的这帮老哥们儿,像闫晶,杜崽儿,包括戈登,哈僧他们,还有肖娜,肖娜提前给安排了一桌儿,在王府井那边安排的嘛!
当时跟加代在一桌儿喝的也挺好的,大伙儿确实也挺欣赏加代的,当时也说了一些知心话:“加代,以后不管说你到深圳还是说到哪儿,北京永远是你的家乡,只要你回来,你就好使,大伙儿都捧着你!”
代哥听的也挺感动的,眼泪含眼圈,毕竟说这帮兄弟也处出感情来了!眼看着也要回深圳了,当天晚上,大伙儿都喝多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的飞机,代哥领着左帅,还有江林,马三儿,他们四个人一起,当天下午四点多,直接抵达深圳了。
这边,远刚开车去接的,到达这个机场以后,离老远儿,也看着代哥了,啪的一摆愣手:“代哥,代哥!”
全是代哥长代哥短的,往前这一来,啪嚓的一个大拥抱,全想代哥了,都说我哥可算回来了,都是真感情,自己家兄弟嘛。
等接到以后,回到东门的表行了,往屋里头一进,周强,邵伟,包括乔巴,全来了,一峰他们也来了,大伙儿一看见加代,都乐坏了。
当时在表行旁边,找了个酒店,一个大包房,大伙儿围坐一圈儿,一峰请的客儿,一峰提了一杯:“代哥,一是给你接风洗尘,再一个,咱们这帮兄弟,挺长时间没聚了,人也不全,你今天回来了,咱大伙儿一定好好喝点儿,来他个一醉方休!”
代哥当时也挺高兴的,当天晚上大伙儿都没少喝,从这一刻开始,代哥也算踏入了新一年的征程了!
大伙儿都认为说啥呀,今年要比去年的运程会更好,因为钱也多了,兄弟也壮大了,势力也更大了,大伙儿都会想,今年一定会比去年好!
但是谁又能想到一开年就发生这么一个天大的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儿呢?话说时间一天天这么过着,代哥在表行里边呢,属于说是坐镇,什么事儿还都得管,像大哥大的生意,这个表行,游戏厅,包括邵伟的这个走小私私,这些个买卖,代哥都得参与,对不对!
这么一天,代哥还没在表行,在表行的门口,得来七八个人,都领着人来的,有领老妹儿的,有领大姨的,有领老弟的,都在门口站着。
往屋里这一来,也都认识江林,这帮人是干啥的,都是跟前儿的邻居,都认为代哥在罗湖大了,代哥有威望,代哥好使,遇到麻烦来找代哥,找加代来了。
往屋里这一进,江林这一看:“李哥,王哥,这是有事儿咋地?”
“江林呐,我们遇到点儿麻烦,加代呢?代哥在不在?”
比代哥大的叫加代,叫小代,比代哥小的叫代哥,江林这一看:“李哥,你们先坐下,有什么事儿慢慢儿说。”
几个人往这儿一坐,也都说了:“江林呐,你看是这么个事儿,你们这块儿可能现在动不了,我们在那块要拆迁了…”
他们是在隔壁一条街,在代哥的表行也不远,在另一条道,另一条街,要动迁了,但是给的价格不合理,这帮人儿不想动,但是对面儿找社会了,你还不敢说别的,这不没办法了嘛,找到代哥来了。
那依代哥的脾气,这事儿必须得管呀,那只要你一管,这事儿不就来了嘛!
几个街坊邻居跟江林这么一说,江林当时也说了:“李哥,你们要觉得给的少,你们可以不动嘛,对不对?你们不动就完了呗!”
“江林呐,你不知道呀,他们找社会了,天天就在门口转悠,如果说要是不动的话,要给我们店砸了,让我们做不了买卖,这不没办法了嘛,过来找代哥来了,这个啥,你跟代哥说一声呗,你给代哥打个电话。”
江林这一看,也没法说别的呀,当时也说了:“那行,那你们先坐着,我给我哥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回事儿。”
这边,江林拿电话直接就拨过去了:“喂,代哥,咱跟前邻居来了,好像是什么拆迁的事儿,说这个价格给的不合理,过来找你呢,你回来一趟呗,你跟他们当面聊聊。”
“那行,我回去,我马上回去。”
电话啪的一撂下,加代没有十分钟就赶回去了,往屋里哐当一进,一看李哥,还有王哥,一摆愣手儿,代哥就特别客气!
这几个邻居也是,往前这一来,跟加代也说了,说动迁了,给的价格不合理,价格给太低了,说我那房子300来平,加代,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深圳的房价是一直在往上涨,我那个房租一年带租不租的都二三十万,给我这么点儿钱,我这够干啥的呀,都不够我几年房租的!
代哥当时也说了:“那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就不动就完了,那还能怎么地?”
“加代呀,你是不知道呀,他们找社会了,咱也不敢吱声儿,拿那个片片,拿那个大砍啥的,咱不敢说别的。”
代哥这一看,当时挺生气的:“妈的,谁呀,这么厉害,怎么还强拆呢,他们在没在那儿呀?”
“还在哪儿呢,就在我们那个地平街对面儿,整那个像工程房儿似的,还有那个大伞,在那儿20多个小子,纹龙画虎的,那胳膊上刺那个字儿,一看都吓人,你别说我们了,那老百姓从旁边走都得绕着走,都离远远儿的。”
代哥这一听:“这么得,我过去,我跟他们谈谈去,我看看咋回事儿,你们放心,啥问题没有!”
这边,几个邻居,十来个人儿,代哥当时在前边走,他们在后边跟着,江林就有意想劝加代,说这个事儿咱别管了,容易惹火烧身,对不对,跟咱一点儿关系没有。
但是江林没有张嘴,因为他知道加代什么脾气,也知道劝不了,但是没办法,在后边儿跟着了。加代就是这样,不管是兄弟朋友,还是左邻右舍,只要求到加代了,那就是龙潭虎穴,加代也敢往里趟。
往这边一来,就他们这条街,能看见,前边是一个像一个大伞似的,旁边还有工棚子,得有20多个小子,全是纹龙画虎的,刺字儿的,在那么坐着,有嗑瓜子儿的,有喝酒的,有喝茶的。
往这一来,老百姓这一看:“就他,就他们!”
加代这一看:“行,我知道了,我过去一趟!”
加代往前这一来,其中一个小子,就在边上,往这边斜楞一眼加代,也看他,往跟前一来:“你好兄弟,我问一下子,你们谁是老板,谁是领头的?”
有个小子,一斜楞眼睛:“啥事儿你跟我说,什么意思?”
“代哥看看他:这都我的邻居,希望我呢,过来跟你们谈一谈,你们是动迁也好,还是怎么地也罢,谈好价格的话,你怎么地都行,大伙儿也愿意搬,你不用在这儿整社会这一出,对不对?这都是老百姓,欺负他们也不叫能耐。”
“不是,我欺负他们叫不叫能耐,怎么地,还得跟你说一声呀,你是干啥的?”
“兄弟,你要不是老板的话,我跟你谈不着,你们老板在哪儿呢?”
这小子一下就站起来了,一指唤加代嘛:“不是,你吵吵啥呀!”
代哥看他一眼:“我吵吵怎么地?”
他俩正吵吵呢,在后边,有个小子就听见了,在后边坐着呢,一个大商务车,门开着,在里边吃饭呢,挺大个脑袋,体重得有300来斤,长得黢黑,那是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打车里哐当的一下来,看了一眼代哥,往这边瞄一眼,这小子一回脑袋:“魏哥,没事儿,这小子找事儿来了,我给打发走得了。”
这小子姓魏,叫魏总,属于他们这块儿的经理,往这边一看:“那什么,你不用在这儿吵吵,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来,来来来,你过来来!”
一指唤加代,代哥往前这一来,这小子说了:“说吧,我是经理。”
代哥也挺客气的:“你好,魏经理。”
“没事儿,不用你好我好的,什么意思,你说事儿吧。”
“这些个老乡都是我的邻居,他们的意思呢,说你给这个价格太低了!”
“价格太低了?什么意思?”
“你给这个价格往上提一提,只要说钱到位了,他们愿意搬,而且这个房子也确实挺老了,六几年盖的房子,那你看,这都九几年了,都非常破了,所以说,指定是不带麻烦的,他们也愿意搬!”
“价格到位就愿意搬?”
“对,你指定是愿意!”
“那以你的意思,多少钱算到位呀?就这一个商铺,我给一个亿?那边那个小点儿的,我给五千万,你看合适不?”
一句话给代哥怼不会了!代哥这一看他:“不是,哥们儿,你看你这怎么不好好唠嗑儿呢?你这不抬杠的吗?”
“我跟你有什么唠的?你是干啥的呀,在这块儿装大呢,你还来摆事儿来了,你那么牛逼,你就让他们动迁去呀,我给你拿钱行不行,我给你拿分成,你让他们搬,你有那两下子吗?”
“我说哥们儿,你甭跟我俩吵吵的,再一个,我这是跟你谈事儿呢,你没必要跟我叽叽咯咯的,明不明白?你不用在这块儿欺负人,都是老百姓,都是我的邻居,你欺负他们指定是不好使。”
“兄弟,你真把你自己当成大哥了?再一个,我都谈好价格的了,挨家挨户谈的,我是按咱们衙门的标准来谈的,发钱的时候也是按标准发的,那有不搬的,有个别不走的,我就得揍他,跟我对着干,我不得打他吗?我不得收拾他吗?再一个,妈的,不管你们找谁,听没听见?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如果再不搬,全给你们砸了。”
代哥这边这一看他:“哥们,那你就谈不了了呗!”
“谈不了,压根就谈不了,谈啥呀,我跟你有啥谈的,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走,听没听见,我看见你就来气,滚犊子!”
一摆愣手,人家回车上了,不跟你谈了,跟你谈啥呀,代哥啪嚓的一转身:“不行,你们不是不走吗?”
人这边20多个兄弟呼啦这一下子全站起来了,代哥这一看:“行,你们不走好办,那这事儿好办!”
但是这20多个小子,没敢动弹代哥,第一,你不知道代哥是干啥的,二,这个事儿跟人代哥确实没多大关系,你不可能上去就揍人家,对不对?
代哥往外这一来,江林在后边也看加代:“代哥,你看这个事儿怎么整,怎么办?”
“打电话,打电话给乔巴!”
乔巴离罗湖是最近的,罗湖向西村嘛,左帅在宝安,小毛在光明区呢,而且人乔巴这时候也行了,乔委员嘛,马上说下一任要竞选副主任了,那就是乔主任了!
向西村,那是深圳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男人的天堂,对不对?
这边,江林拿电话吧唧的一干出去了:“喂,小巴。”
“二哥,怎么得了?”
“这样,你过来一趟,上东门表行那块儿来,代哥跟人呛呛起来了,对面20多个人,都是社会,你多带点儿人。”
“跟我哥呛呛起来了?”
“对,你赶紧的,多带点儿人!”
“行,二哥,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电话啪的一撂下,乔委员,有点儿力度,当时在这个歌厅找个三个五个的,那个洗头房找个三个五个的,这边夜总会找个十个八个的,没有20分钟,找了80多号兄弟,跑步前进!
离罗湖这个表行没多远,跑过来呼哧带喘的:“哥,人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过去砍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