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2月,京城。还有四五天马上过元旦了,代哥当时领着左帅、江林回到北京了,打算看看自个儿的父亲,说陪父亲过元旦,完了之后准备回深圳。
这段时间,还比较清闲,大伙儿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忙了。这天晚上,加代虽然说有很多哥们儿找,天天都有饭局,毕竟在深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但是最近这酒喝的太多了,实在是不想跟他们出去喝去了,天天白酒咣咣往肚子里灌,哪天都得喝一斤半斤的。所以这天晚上,加代打算出去自个儿走一走,谁都没叫。
江林跟左帅也说:“哥,你看出去的话,咱俩陪你出去,去溜达溜达啥的。”
加代说:“不用了,你们俩愿意喝酒,你俩喝酒去,你俩愿意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林说:“那行,哥,那你就自个儿溜达,有啥事儿,就给咱打电话。”
“行,那我知道了,你俩溜达去,找小航他们去。”
左帅跟江林俩也就找白小航跟那个朱大勇喝酒去了。
这边加代一个人从自个儿家这个胡同出来也是没开车,也没打车,在自个儿家这个位置就一直溜达,转悠转悠。正赶上当时外边儿飘着小雪花儿,非常漂亮。
尤其是九二年的时候的北京,这个路灯刚安上,在大马路上飘着雪花儿在路灯底下,晚上八点多钟了,这种感觉多悠闲,意境多唯美,那就太惬意了。
加代此时看着满天飞雪,这苍茫大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这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就跟放电影似的,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从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到深圳称王,这中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慢脚步,放飞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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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代就这样自个儿往哪儿走,根本就不知道,没有目的,就随意溜达,走到哪儿算哪儿。这一走真就走了五六公里,在右边门口儿站了不少人,对他们倒没那么太注意,反倒是说里边儿传出这个音乐。
在店里面传出的这个音乐,让加代心里边儿不好受了,也不能说不好受,就是勾起了一些曾经的回忆,当时也是非常流行的一首歌。
这首歌叫《把悲伤留给自己》,是九一年发行的,九二年的时候在内地那就相当火爆了。
但是他那首歌儿不是唱的,是里边儿一个小丫头,20多岁,长的也挺清纯的,挺有这个文艺范的。
这小丫头就属于那个驻唱歌手似的,当时在那个酒吧里边儿,拿了一个弯管儿萨克斯站到那个舞台上,前边有那个音乐谱,在那个麦克风底下吹萨克斯。
《把悲伤留给自己》,本身这个音乐,就容易让人产生共鸣,尤其用萨克斯吹出来以后,让人感觉陶醉。加代本身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大哥,一走一过听完这首曲子,很自然的往里头一看,里边儿坐了不少人,像个小清吧似的。
代哥不自觉的,说我进去坐一会儿去,谁也没告诉,自个儿上那个酒吧里头了。
门口有那个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燕京卡拉OK演绎酒吧,挺大个酒吧,两层楼的,等说加代往里头一进,也没找什么卡包,一看里边挺热闹的,不少人,而且装修风格,挺豪华的,找了个散台往这一坐。
加代一摆愣手,服务员过来了:“你好,先生。”
加代说给我来十瓶啤酒,完了之后,上点干果啥的说。
“好的,请稍等,先生。”
代哥穿一身西装往这一坐,手就很自然的放在桌子上了,看着台上舞台的表演,吹那个音乐不大,一会儿一个果盘拿上来了。
代哥吃着干果喝啤酒。能不能喝,喝多少,这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氛围必须喝点酒。
时至今日,加代这一路走来,给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说这个加代现在牛逼了,好使了,深圳是这个老大了,现在回北京也是有名有号的大哥。
但是又有谁知道他这一路走来说,这个心路历程,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左一个对手,右一个对手,那种滋味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别人只知道加代一步步做大,却不知道加代多少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多少次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加代大哥爱喝酒,或许只有在那半醒半醉之间,那一刻的灵魂才真正属于自己。
这时,代哥听着台上这个音乐,自个儿这个眼睛就湿润了!
代哥就在这儿喝着啤酒,此时此刻,这种画面,我相信可能很多人曾经经历过,对不对?一个男人,放松的方式可能就这么一种了,听着音乐,喝小时啤酒,没有人打扰,自个儿挺好的,挺悠闲的。
不知不觉,快半个小时了,桌面儿上的十瓶啤酒已经喝完了,一摆愣手:“再给我来十瓶。”
这功夫,代哥真就感觉这个曲子吹得好听,不仅是把悲伤留给自己,还吹了一首《三百六十五里路》。你想象这首歌:“我那万丈的雄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时光渐去,依然执着!自从离乡背井已过了多少……。”
这首励志的歌曲,让代哥这心里边就更不好受了,回想着这一路走来,确实挺难的。代哥当时就性情了,把自个儿这兜里,当时也没有太多,四五千块钱,啪的一掏出来,刚要数一数,一寻思,不数了,一摆愣手:“给,拿过去!给她!”
服务员这一看:“大哥,都给呀?”
“都给,都给她!给她吧!”
“行,大哥,你稍等。”
服务员拿着这些钱,往舞台上一来,这小丫头叫文文,长得挺有文艺范儿的。一看她:“文文,底下那个大哥给你的。”
小丫头这一看,看眼代哥,代哥在底下喝酒呢,也没看他,一个手托着下巴,眼泪就在眼圈了,这时候,代哥正在那儿陶醉呢。
女孩儿看一眼也没吱声儿,把这钱直接就揣起来了。继续在这儿吹萨克斯。这边,也过了20多分钟了,丫头这边萨克斯也吹完了,赶上女歌手上来唱歌来了,代哥的酒基本喝的也差不多了。
这文文,萨克斯往这儿一放,来到代哥的面前了:“你好,哥!”
“哎,你好,你吹得真挺好的,妹子,见笑了啊,想起往事了,多喝了几杯,你别笑话我。”
“大哥,我看你挺有故事的,你要方便的话,我坐到这儿,咱俩聊聊天呗,唠唠嗑,你看怎么样?”
“行,请坐!”
俩人往这一坐,小女孩也是挺讲究的人,确实挺好,说话聊天,也问代哥,说你在北京是干啥的,代哥也没去隐瞒什么,说我在深圳如何如何,我在北京如何如何。
打仗的事儿暂时没提,说自个儿是做买卖的,这你看,俩人儿这一来二去的,在在这儿能聊半个多小时,印象都挺好的。
代哥这边又点的啤酒,俩人在这儿喝上了,小姑娘老家是石家庄的,在北京上大学,属于业余时间,出来酒吧驻唱,唱唱歌啥的,给自个儿挣点儿生活费,有这个才艺嘛!
正说话呢,从旁边过来一个小子,长的得有一米八的个儿,五大三粗的感觉,往这啪的一站:“老妹儿!”
文文看他一眼:“哎,哥!”
“那谁,我明哥给的也不少了,你干啥呢,走,过去喝杯酒!”
“哥,我一会过去,我跟这个哥说两句话。”
“快点儿的!”
说着,拿手啪的一指唤。代哥看着也没吱声,也不爱说,不想给自个找这个麻烦啥的。
等说这小子一回去,小丫头在这儿寻思一寻思:“哥,行,那你在这儿喝酒,老妹也不打扰你了,完了之后呢,我一会儿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也下班了。”
“那行,老妹儿,你慢点儿。”
女孩自个就走了,来到舞台上,萨克斯往自个儿包里一装,准备说下班走了,正说要走的时候,人这小子就一指唤她:“哎,哎!”
“哥,有事儿呀!”
“妈的,我这钱白给你了?过来来!“
旁边的小子姓白,叫白东明,家里边是开建材公司的,属于说典型的富二代,正经八百有钱的,家里边多了没有,在京城的话,九二年,得有个几千万吧!
他身边得有四五个兄弟,不是他老弟,这帮哥们啥的,都是富家子弟。东明看看他:“文文呀,我跟你说,你家的老板我都认识,知道不?妈的了,在这块儿我找你好几天了,哪回来不给你扔个三千两千的,干啥呢,怎么地,碰见给的多的了?到我这儿酒都不能喝一杯了?”
“哥,我今天呢,我真不能喝酒了,下次的,下次老妹儿陪你多喝点儿!”
“这么地了,今天晚上你不用喝了,正好我跟那个谁,我那个对象闹别扭了,今天晚上你陪我,你陪我走!”
“我说哥,你这不开玩笑的嘛,我不能陪你呀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得走了。”
正说走的功夫,他一个大学生,一个女生,懂得个啥人情世故呀,他哪懂得这些个玩儿社会的这些话,他也不会唠嗑,准备拿自个儿这个萨克斯,从旁边就要走了。
东明拿手啪的一指唤:“给我拦着点儿,拦着她!”
一喊说拦着,本身身边就有哥们儿,叮咣往起这一站,直接给围上了,拿手啪的一拽她:“不许走,明哥喊你呢,赶紧过来,过来来!”
说着,啪的一拽她,这边就给他薅住了,代哥在这儿一看,本身在这儿喝不少酒了,这一看:“哎,哎!”
这几个小子一回脑袋:“喊谁呢?”
“喊你呢,你干啥呀,你拽那老妹儿干啥呀,撒开来,撒开!”
这一喊撒开,身边那几个小子都看他,白东明也站起来了嘛,看一眼加代:“咋地,你认识呀?”
加代这一看他:“我老妹儿,撒开来,给我撒开!”
这一喊撒开,代哥也过来了,往前这一来,啪嚓一拽,一拽文文胳膊,往自个身后这一拽,一回脑袋:“你是不是不愿跟他们走?”
“哥,我不能跟他走呀,他老缠着我,他找我好几天了!”
“那没事儿,你上我身后来,那啥,哥们儿,愿意喝酒喝酒呗,我也喝多了,咱尽可能的别找事儿,小丫头不愿意,你也别强迫她,是不是?你个大老爷们儿,你整这事儿干啥呀!”
白东明这一看他:“你是干啥的?”
“这是我小妹儿!”
“来,我跟你说一声,我今天晚上就要把你小妹给领走,他在这块儿当这个驻唱歌手,我连续赏了好几天钱了,加一起得有1万多了,今天晚上如果他不跟我走的话,妈的了,把钱给我退回来,给我退回来,我那1万多块钱不能白花,把钱给我拿回来,要不今天晚上就得陪我出去开房去,听没听见?”
代哥看他一眼,有心要拿钱,但是出门没揣那么多,一共就拿四五千块钱,刚才都给出去了!
这一翻兜:“妈的,这么得来,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过来,一万几?”
“一万五。”
“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我给你送2万行不行?老妹儿,你走吧,你走你的!”
这一说你走你的,这几个小子啪的一拦:“哎,她不能走,你在这儿装比呢,妈的,一会儿她走了,钱谁给我呀,现在把钱给我,要不她走不了!”
代哥看他一眼:“哎,说话注意点儿,你跟谁这么说话呢!”
“我跟你这么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块儿装犊子,牛比现在把钱给我拿出来,没有钱装鸡毛呀!”
“你再说一遍!”
“我说几遍能咋地?嗯,我就说了!”
话还没说完呢,代哥上去啪嚓就是一拳头,白东明这一趔趄:“哎,你打我?”
身后边四五个小子,全是哥们儿,这就开始往上围,代哥拿眼睛环视这一圈,顺旁边的桌子,也不是自个座位,人家当时在旁边正喝酒呢,满瓶的啤酒,正在这儿喝呢。代哥啪嚓的一拿过来,往旁边啪嚓的一下子,直接干稀碎,喝酒的人一看:“哎,怎么拿我酒呢?”
代哥也没看,啪的一指唤:“谁敢上来,谁上呀?谁上我扎死他!妈的了,老妹儿,你走,你走你的!”
女孩儿在这儿吓懵逼了:“哥,哥你看…”
“你走吧,走你的!”
这几个小子属实没敢动弹,又不是玩社会出身的,他们也就是出来玩儿的,家里有几个钱,属于纨绔子弟,富二代,没见过这样的,半截酒瓶啪嚓的一拿下来,带尖儿的,这一指唤,谁敢上呀!
这边白东明,挨了一拳头,这一看他:“你牛逼呀,牛逼你别走,听没听见?”
代哥看看他:“我不走,什么意思?”
“你等着!”
一转身,咣咣就跑了,剩那四五个哥们儿,在后边跟着,他们几个上哪了?当时往一楼后边跑了,后边是一个办公室,谁的呀?
不是别人,燕京酒吧的老板,姓翟,叫翟大飞,也是一个狠角色,在北京也属于京城老泡儿,正经八百是老一辈儿社会,翟大飞嘛!
几个小子往屋里哐当一进,白东明认识他,常来酒吧消费嘛,哪回来都得花个几千,花个万儿八千的。
啪嚓的门儿这一推开:“哎呀我擦,我挨打了!”
大飞这一看他:“东明呀,这怎么得了?”
“你这酒吧能不能干了,都不认识我咋地?我在你酒吧里边,跟那个驻唱歌手,就文文嘛…”
“文文咋地了,你不老给他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