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马不是一无所知，当年在京城就见过甘军的马队。

当年甘军董福祥的马队就驻扎在京城附近，还和拳民联合起来进攻使馆区，当时他看过战马的威力，几十匹马一起可以把砖墙给拉倒，气势非常强大，让他印象非常深刻。

陈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道：“两百匹马，可以拉着这辆车一个小时跑两百里地。”

“那可比马厉害多了，以前都说千里马能日行千里，这家伙比千里马还厉害。”

他赞完了之后却又沉默了。

陈晋问道：“方大爷，怎么了？”

方国威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洋人在街上开着汽车横冲直撞，不管是马车还是老百姓，都被撞得七倒八歪，我想冲上去把汽车砍死，好笑吧？”

陈晋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好笑吗？

并不好笑。

电影《夜袭》里，陈锡联带着部队袭击倭国人的阳明堡机场，战士们冲进机场后，有个年轻战士拿着大刀一直砍倭国人战斗机的翅膀，嘴里还在怒骂着，最后牺牲了。

很多人看到这里可能会觉得好笑，觉得这个战士怎么可能这么傻？

其实是这个战士有亲人被倭国人的战斗机杀害了，他以为凶手就是这些战斗机，所以就想找战斗机报仇。

方国威接着道：“后来打起来以后，我看到洋人的汽车也冲上去乱砍，想把汽车砍死，和我一起这么做的人很多，后来他们都死了，我被埋在死人堆里，半夜才醒过来，周围全是死人，但是那辆汽车却安然无恙，最后还被洋人开走了。”

陈晋安慰他道：“方大爷，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们虽然还不强大，还不如漂亮国、英格兰这些欧美国家，但也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十几年前，我们在C国以一打十七，把那联合国军打得落花流水，两年前，我们也把另一个人口大国打得屁滚尿流，把他们的入侵打成了他们的首都保卫战。”

“这些都证明，我们的国家在越来越强大，当年那个洋人开着几艘军舰、架着几门炮就想欺负我们的日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方国威红着眼睛点头道：“好啊，太好了，我们华夏的老百姓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可惜我这些年心灰意冷，一直在大山里当缩头乌龟，在倭国人欺负我们的时候都没有出山抵抗，真是愧煞先人呐。”

当年他父兄都战死以后，他对前朝朝廷已经绝望了，看不到国家的希望，干脆回了老家方家堡，隐居山林过去了自己的小日子，就连倭国人全面侵华，占领了京城，他也没有出山抵抗，就是因为觉得政府信不过，很怕像当年进京勤王一样，不仅洋鬼子没赶跑，还因为自己人捅刀子，自己伤亡惨重。

陈晋劝道：“方大爷，话不能这么说，当国家需要您的时候，您能挺身而出已经是很好了，就像现在，您年纪大了，但是您的孙子方钢和方铁在为国效力，也是一样的。”

方国威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方钢和方铁就交给你了，小陈，如果不够，我还有几个孙子，我方家堡还有很多练过功夫的年轻人，他们都能上。”

“好，谢谢方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