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问道：“老人家，虎子多少岁了？”

“过完年十六了。”崔大宝道。

“那不小了，该娶媳妇了，读过书没有？”

崔大宝摇头道：“没有，哪里去读书啊，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人也少，以前倒是政府安排了老师来，但呆了没两个月就走了，孩子们人少，也野惯了，不服管教，一个老师根本管不过来，大人们也不愿意孩子去上学，就这样，一边不想上，一边不想教，干脆就撤了。”

陈晋道：“没读书就有点麻烦了，去城里都会迷路，还容易被人骗。”

崔大宝叹气道：“说的是啊，我自己就是个睁眼瞎，也教不了他读书识字，以前山寨里倒是有个秀才，不过被你们打死了。”

陈晋问道：“那您对虎子的将来有什么安排？”

崔大宝摇头道：“哪有什么安排？你们把我们的邻居都迁走了，我们爷俩去了城里也没办法谋生，还不如留在这里等死了。”

陈晋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对了，之前说老人家您打过倭国人？杀过几个？”

崔大宝傲然道：“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想想，用枪打死过五个，别看我现在眼睛不好使，以前我的眼睛老厉害了，隔着一百步就放倒了几个，用刺刀挑死了两个，其他的记不清了。”

陈晋给了一个大拇指道：“厉害，我还没有用刺刀挑死过倭国人。”

崔大宝笑道：“那你杀了几个？别跟我说比我多，我可不信，倭国人都被赶走多少年了。”

陈晋道：“我数数，也不多，几十个吧。”

“吹牛！你在哪里杀了几十个倭国人？不会是在梦里吧？我知道有一个东西叫电影，里面很多打倭国人的，但很多都是瞎说，倭国人哪里有这么好打，我们几十个兄弟打几个倭国人还不一定能打赢呢。”崔大宝啐了一口道。

陈晋也不和他辩解，说道：“去年年底，我在去港岛的路上，乘坐邮轮，遇到邮轮上有倭国人，还是忍者，杀了几十个。”

“真的？”崔大宝瞪大了眼睛问道。

“真的。”

崔大宝摇头道：“我不信，你用什么杀的？倭国人不好打，没这么容易的。”

陈晋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也就是手掌大小的鹅卵石，抓住后用力一掰，断成了两截，继续掰，最后一块手掌大小的鹅卵石变成了32块小石头，最后他看了看惊呆了的众人，包括艾振峰，拍了拍手道：“杀倭国人，用手就行。”

崔大宝摇着头向陈晋身处一个大拇指，笑道：“小伙子，你是这个，说实话，我当年见过的英雄豪杰也不少，论手上功夫，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是火器的时代了，功夫再高，也就是一枪，我几个哥哥功夫都很好，大刀下面都有十几颗倭国人的人头，但是一枪就没了。”

艾振峰道：“崔老哥，这位陈晋同志，曾经一个人阻击四十多人的精锐部队还全歼敌人，自己安然无恙，您觉得他火器不行？”

崔大宝看看他，又看看陈晋，疑惑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陈晋笑道：“老人家过奖了，要不是有你们这些前辈在前面浴血奋战，赶走了倭国人，我们这些年轻人也没有机会长大啊，你们的功劳很大。”

崔大宝含泪看着他问道：“我们也有功劳？”

陈晋连连点头道：“有，肯定有功劳，而且是大大的功劳。”

崔大宝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老脸颊上的褶子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