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这些修士长得实在太……寒碜,身上的肥肉还不停乱晃,洛渐清真是连一眼都不想再看。

一时间,所有定海派的修士都忍不住地去做那种事,似乎这种气体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大。钟恒还好一点,只是眼睛通红,不停地吞咽口水,哑着嗓子说道:“等老祖的合欢香发作后,你们便会明白,能够加入我定海派是多么幸运的事。若此次以后你们还是不从,那就……”

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钟恒用露|骨的目光盯着眼前两个俊美清朗的年轻人,沙哑道:“那就休怪我们将你们吸成人干了。炼气八层的修士,吸起来肯定是大补。旁边那个姓吴的小子,你长得这么好看,比我那骚徒弟都好看,就算是男人今天老子也要定你了!”

话音落下,这钟恒直接扑向了洛渐清。

说也奇怪,当这气体吸入身体里后,洛渐清也觉得身子有些发热。他就算被封了灵力,也照样是出窍期的修为,这气体得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对他产生影响?

连洛渐清都有些承受不住,就更不用说那些炼气期修士,和被他们关在屋子里的凡人了。

这一次,玄灵子没有再犹豫,当钟恒扑向洛渐清时,他双眸一缩,一道金色剑光冲天而起,从钟恒的眉心穿过。钟恒脸上还带着贪婪色|情的笑容,但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却忽然被劈开成了两半,鲜血喷溅而出。

一旁那三个滚成一团的男修见了这情况,竟然没一点害怕惊恐,反而更加性奋地做了起来。他们口中说着粗鄙的话,还用痴迷渴望的目光凝视着洛渐清和玄灵子,这一次不用玄灵子出手,洛渐清掏出三颗小石子,直接射了过去。

“啊!”

三道惨叫声后,夹杂着法则境界的石子便穿过这三人的头颅,留下一个血孔。

此刻,洛渐清已经觉得这种气体影响到了自己的神智,让他有些脚下发软。玄灵子拂袖解开了洛渐清身上的一点封印,瞬间,洛渐清的气息暴涨,达到了金丹期修为。

这一次,那气体再也无法对洛渐清有任何影响了。

他与玄灵子兵分两路,将那些压在凡人身上不断索取的修士全部杀光,但是那些凡人却好像着了魔一样,他们眼睛里全是血色,一见到洛渐清便想伸手拉住他。有男有女,各个都面露情|色,仿佛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洛渐清见状立即挣脱开他们的手,可是那些沉溺情|欲的凡人哪里有理智,仍旧不断痴缠着他。洛渐清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却见玄灵子破门而入,拉着他便往外走。

洛渐清问道:“师父,里面的那些凡人难道都是中了那种气体的毒?”

玄灵子道:“不错,他们此刻只剩下最后一点精神,大多数气力已经被刚才那些修士吸光。那些修士修炼的是一种炉鼎功法,那些凡人就是他们的炉鼎,汲取凡人身体里的血气生机,供他们修炼。”

闻言,洛渐清倏地怔住,良久才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玄灵子拉着洛渐清来到那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目光森冷地望着紧闭房门的屋子,淡淡道:“还有最后一种方法,便是将罪魁祸首击杀。”

洛渐清转首看向这间屋子,只见在渐渐变亮的天色中,这间屋子竟然好像被一层阴影笼罩,透露诡异气氛。玄灵子眉头微蹙,脚尖跺地,呵斥道:“躲躲藏藏,给本尊出来!”

下一秒,轰!

整个地面在疯狂地颤抖着,大地龟裂,数道沟壑在定海派范围中显露。房屋坍塌,树木全毁,矮小的山峰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可谓是天摇地动,声势骇人!

洛渐清眼疾手快地将那些陷入情|欲的凡人带到山脚下,安置下来。

只见一道黑色影子飞快地窜向云霄,速度极快,被一层粉色气体包裹着。玄灵子眉间金光一闪,怒喝:“还敢逃!”

下一刻,金色剑气冲天而起,将整片黎明天空照亮,也如同金色大网,将那黑色的影子擒住。

等到黑影落地后,洛渐清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这是一颗长相奇异的藤蔓,有数十根粗大极长的触手,每一根触手上都有无数小小的吸盘,粉色的气体轻轻落下。粘稠液体从吸盘处汩汩流出,仿佛恶心的污水。被玄灵子的剑气大网禁锢住后,这藤蔓还想再逃,却被剑气一次次地割断触手。

洛渐清见状,肃穆道:“竟然是五阶妖兽!”

玄灵子低眸看着这头妖兽,冷冷道:“你是谁派来的。”

五阶妖兽相当于金丹期修士,还不能说话,但是却可以传音。然而它却没有回答,只是不断挣扎着,到最后,它发出一道可怖的咆哮,丑陋黏腻的身体膨胀起来,轰!身体彻底爆开,粉丝气体充斥在天地间。

玄灵子右手一张,那些粉丝气体便全部消失,再也不能往外扩散,迫害他人。

等这藤蔓妖兽自爆后,山脚下那些疯狂的凡人们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沉沉睡去,只有两个凡人却半睁着双眼,无力地望着天空。

东方地平线上,一轮朝阳快要升起。天际被渲染出了一道恬静的青蓝色,泛着淡淡的鱼肚白,恍若要突破黑夜的禁锢,将这一切藏在黑暗中的禁忌秘密打破。

望着这样一片黎明将晓的景色,那两个躺在一起的凡人慢慢拉住了手,并未来得及看清最后的日出之景,便闭上了双眼,真正地没了呼吸。

洛渐清从空中飞下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男一女长得有几分相似,都十分清秀,两人身上都是被蹂|躏出来的伤口,骨瘦如柴,全身的生机被压榨干净。他们早已被□□得看不出人形,恐怕连死的时候都不知道,那害了自己的到底是谁。

见状,洛渐清长叹一声,挥手点燃了一把火,将这两人的尸骨烧去。

其他的凡人有的在一个时辰后就醒来了,有的却足足昏迷了三个时辰,当他们得知是洛渐清和玄灵子救了他们后,大多数人都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只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颤抖着身体,一边为自己穿上衣服,一边走到洛渐清跟前。

矮一点的小姑娘问道:“仙……仙人,您可曾看到玉姐姐。”

高一点的小姑娘也问:“仙人,请问您可曾看见一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女。”

洛渐清微微一怔,眼前顿时浮现起那一对还未看到日出,便牵着手死去的男女。沉默了片刻后,洛渐清说道:“他们醒得早,很早就走了。”

那两个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两人向洛渐清和玄灵子道谢,本来还想磕头,但却被洛渐清拦住了。这两个小姑娘早已被吸食了不少生机,如今虽说还能活下去,但也终究是折损了寿命,她们临走时,洛渐清挥手给她们传了一点灵力,算是弥补亏损的生机。

小姑娘越走越远,走时还听她们说道:“玉姐姐和刘大哥在这里待得最久,能够获救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有玉姐姐在,恐怕我在被那坏蛋侮辱的第一天夜里,就忍不住想要自尽了,也等不到今日看到坏人得到恶报的情景。”

“是啊,刘大哥和玉姐姐他们兄妹真是好人。可惜没能再与他们见上一面,否则我定要感谢他们这些日子里的照顾。若不是刘大哥那天偷了坏蛋的药给我吃,我恐怕也早就死了,因为这件事,刘大哥还被那坏蛋折磨了三天三夜。”

“不要再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等我们回家,一定要再寻找刘大哥和玉姐姐。”

……

两个小姑娘越走越远,她们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如同行尸走肉,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洛渐清慢慢沉了脸色。

许久后,洛渐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哑着嗓子道:“师父,此地不过离太华山百里距离,为何……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若不是我们听闻这里竟然还收纳凡人钱财,好奇前来一看,或者说来的不是我们,而是一个修为低一点的修士,那是不是……这里永远无法被发现,那些人早晚也都会死?”

玄灵子沉默地拉住了洛渐清的手。

洛渐清说:“刚才那些凡人,足足有数十人之多。他们和那些修士都是人,为何他们能下得了手,用了那妖兽的法子来对付自己的同胞?”

玄灵子握紧手,拉着洛渐清便走。

洛渐清道:“师父!”

玄灵子叹息一声,转首看他,说:“人族与妖族之间,从无任何真正的和平。玄天大陆只有这般大,妖族要生长,人族也要生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极为擅长隐匿气息,连不仔细观察,连为师都不容易发现。方才你见到的这头妖兽,恐怕是妖族百年前就布置在我太华山附近的了,为师并未见过这种妖兽,但是……比它还要歹毒的妖兽,还有不少。”

洛渐清低下头,问道:“难道……就没有好的妖兽了?”

玄灵子先是摇头,最后又是点头:“有,有心思纯良的妖兽,但是一旦上了战场,这便是两个种族的事情。人族中,也有歹毒的人修。就算是魔修中,你也说过,你的好友从未杀过人,可你也见过屠杀了十万人的魔修。万物并没有必然的好坏之分,然而到了战场,就只有对手,没有朋友。”

定海派一行,洛渐清原本只想教训一下欺压凡人的人修,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玄灵子修书一封到了太华山,请昊星子尊者严查太华山附近的情况,注意是否有妖兽存在。他将这次定海派的事情概述了一遍,让昊星子尊者自行决定,该如何与其他宗门商量,清查在三十六州境内隐藏着的妖兽。

第二日,洛渐清和玄灵子稍微休整了一下行装,便起步离开。

向掌柜退房的时候,掌柜笑道:“两位修士大人,真的不在小镇上再留一段日子?距离定海派的大人来收取税收只剩下不足一个月了,或许你们可以见一见他们哩。”

闻言,洛渐清声音平静地说道:“以后你们便不用交税了。”

掌柜一愣:“什么?”

洛渐清扯出一个笑容:“定海派暂时搬离这里了。”

再三确认这个消息后,掌柜的高兴地欢呼起来。明明已经五十多岁的模样,竟然能高兴成这样,他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镇子上的其他人,别人表面上还有点不信,但是看着洛渐清和玄灵子两人仙风道骨的模样,心里却已经真的信了。

掌柜家媳妇拉着掌柜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你说这多好,你说这多好!老头子,咱们终于不用每年都拼死拼活的交税了,咱们家阿宝和阿玉也都可以回来了,不用在那遥远的城里干苦力。”

一听这话,旁边一个客人哈哈笑道:“刘掌柜,你家姑娘今年得有十八了吧?正是芳龄!听说一年前你家门槛就被踏破了,只是你家姑娘和她哥哥去了城里赚银子,如今她回来,肯定能许个好人家。”

刘掌柜老泪纵横,不停地笑着:“好,好!大家都好!虽然那定海派一直在向我们收钱,但至少这些年我们也平稳地过去了。现在好了,现在真的好了!”

洛渐清怔然地望着这一幕,良久,转首看向玄灵子。

玄灵子也垂眸望他。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两人悄悄离去。

客栈外,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清风吹过,树叶婆娑。

等镇子上的众人发现洛渐清二人的离开,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客栈掌柜和他年迈的妻子一边擦泪,一边回到自家客栈,刚抬首,便看见桌子上的两只瓷坛。

一只上面空空如也,一只上面却用纸条贴了一个字:玉。

许久后,哭声恸绝,悲不欲生,令天地动容。

至于半年后,两个长相清丽的姑娘来到这镇上,听说此事,自愿赡养掌柜夫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