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城察觉到方英的动作, 于是赶紧离开了。玄非大师带着他们兄弟二人, 一路走到了上香的大雄宝殿里, 这里是难得一见的清静, 毕竟其他人听到外面这阵势, 可没有几个大胆到前来打扰的。
两人上过香后玄非大师领着二人到一个清静的客室里去休息。方英安静的跟在花满城身边, 一言不发, 花满城则坐在那里跟玄非大师打机锋,方英听得昏昏欲睡。
玄非大师知道花满城不是一个信佛的人, 也不是一个无理的人, 那他为何在灵隐寺这么重要的时候执意前来上香呢, 那肯定是要有不得不做的事, 但是花满城似乎也不想马上说出他要做的是什么事,因此两个人就只能不断的打机锋,丝毫不提及那些关键的事情。
“听闻名满天下的妙僧无花也在灵隐寺?”
“前些日子在, 无花大师是一个闲不住的, 素来喜欢游山玩水,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无花不在的事花满城也早已经打听到了,否则他也不放心方英跟着来。花满城继续问道:“不知无花大师什么时候来杭州城的,我竟然丝毫不知道, 家父与他的师父天峰大师是旧友, 按理来说我们应当早些日子来拜访的。”
玄非大师道了一声佛号说道:“无花是一个月前来的, 比天禅大师来的还要早些。”
“原来如此, 谢谢玄非大师解惑。”
玄非大师又道了一声佛号。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花满城开口问道:“不知玄非大师可知道, 最近贵寺有哪个僧人人遗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玄非大师看着花满城说道:“身外之物,何来贵重不贵重之分?”
“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在我看来这件东西很值钱,而且这件东西牵涉到一条人命,自然是重的。”
玄非大师的面上似有悲悯之色,他道了一声佛号,面色也凝重了很多。牵涉到人命,而且似乎是在现场遗留下了佛家的东西。在灵隐寺里和外人打交道这种事向来是他负责的,这种事,自然要他来处理。
玄非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我们灵隐寺来了许多客人。人多眼杂的,若是有谁遗失了什么东西,若他不说,贫僧也不知道。”
“这件东西很贵重,应当不难查。但是正如玄非大师所说,近来灵隐寺高僧云集,这件东西既有可能是灵隐寺的大师们丢的,也有可能是前来做客的客人们丢的。玄非大师,这东西……牵扯到一人命。”
“花施主的意思,我明白,外面的早课也快做完了,再等一刻钟后。花施主的这件东西,还是交由天禅大师来问吧。”
花满城感激的看着玄非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谢。
果然不到一刻钟,外面的讲经声突然停止。虽然他们念的停了,但方英还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余音绕梁。
玄非大师离开了一会,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便带着天禅大师来了。
方英和花满城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对天禅大师行了一个礼。
天禅大师已过花甲之年,眉毛雪白,形容枯瘦,一双眼睛湛湛有神。奇怪的是,虽然天禅大师武功很高,但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人以威胁感,反而还存在感低得仿佛一块路边的石头。丝毫让人察觉不出,那里站着一位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
行过礼之后,四人坐定。花满城从怀里拿出那串佛珠问道:“天禅大师可认得这个?”
天禅大师还没有说什么,玄非大师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
天禅大师并没有把那串佛珠拿在手里,仔细观摩,看了一眼他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东西老衲认得,这是师兄送给无相师侄的。五天前这东西丢了,无相四处寻不得,没想到今日能再到它。”
这串佛珠的主人竟然是无相,而且还是五天前丢的。花满城和方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疑惑之色。
花满城对天禅大师行了一个礼说道:“晚辈有个不情之情,这件事牵涉到我家中一条人命。能否让在下见一见无相大师,问他几个问题。”
“自然可以”。于是玄非大师又离开了一会,把无相带来了。
方英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无相一眼,果然同江湖传言的那样,比起无花,无相确实显得平庸一些,长相平庸,气质平平,武功平平。唯独那像路边石头一样的气质,跟天禅大师有几分相像,古井无波。
“无相大师,你看这手串是不是你的,花满城把手串递给无相说道。”无相接过来,然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贫僧的,贫僧谢过花施主,不知花施主是从哪里找到的?”
花满城皱了皱眉说道:“无相大师你可认识一个叫柳岸的姑娘?她今年十五六岁,穿着绿色的衣服,长相清丽。性子爽快大方。”
“贫僧从未见过她。”
“但是这手串是在她身上发现的,准确的说是在她的尸体上发现的。”
无相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佛号,嘴里念了几句经,似乎在为她超度。
无相从没见过的人丢了手串却在她身上,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却死了。和尚虽然是出家人但他们的脑子却是跟俗人一样,只要想,此种关窍也能推出几分。
天禅大师说道:“此中详情,还挺花施主为我们解惑。”
于是花满城将这两天花家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几人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