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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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艾利克斯睡着,冬兵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本该进入梦乡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蓝紫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巴基叔叔撒谎了。
哪怕她并没有动用心灵感应去感知别人在想什么,基于庞大的精神力而带来的强悍洞察力也让她察觉到了冬兵在那一瞬几乎难以察觉的停滞。
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还瞒着她。
艾利克斯翻了个身,不开心地鼓了鼓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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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叔叔变坏了,都是格雷格先生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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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里看卷宗的格雷格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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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冬兵忽然说,他要出一趟远门。
“要去哪里?”
“你在家,等我回来。”冬兵按住了正要去开冰箱——不是从九头蛇那搬来的那个——的艾利克斯,道,“抓一个逃犯而已,只是离得有点远,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艾利克斯闻言停下了动作:“我不能一起去吗?”她扁扁嘴,“我不会拖后腿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面几近于无。
冬兵正要拒绝,忽然意识到艾利克斯的声音不对,他板正低头不看他的女孩的脸,这才发现她眼里闪着泪光。
小女孩直觉就不想被看到哭了,才想扭头,却感觉鼻子一酸,刚刚还勉强忍住的眼泪立刻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原本清亮的童音混合着抽泣声,变得沉闷呜咽:“不要丢下我……呜……”
冬兵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弄错了重点。
艾利克斯一直很害怕被丢下,只有一个人。
而他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不,不是拖后腿的问题。”他蹲下来,拥住抽泣的小女孩,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艾利克斯,你很厉害,没有拖后腿。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他看着那双比斯里兰卡矢车菊蓝宝石更为美丽的眼中微微闪动的泪光,想了想,道:“要不要听故事?”
他迟疑了会,才道:“……我的朋友的故事。”
虽说把人震晕过去也是“使其无法做出任何有效行为”的一种解释……
难道是惊吓之下没控制好力度的缘故?
但是又要怎么才能控制力度?
现在怎么办,这里是哪里,可以求救吗,向谁求救,附近有人吗,能够确定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吗……
无数的问题塞满她的大脑,她想叫醒被她震晕的男人,却无从下手,甚至不知道该碰他哪里:怎么才能叫醒他?
这个疑问仿佛是一个开关被打开,她的大脑中某个区域的记忆(亦或者说是常识处理方式?)被释放出来:
用力晃?冷水泼脸?抓脑袋磕墙上?或者找个砖块砸他脑袋上?
她被自己头脑里条件反射浮现出来的答案震惊了:……除了第一个,其他几个真的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唤醒”选择吗?
她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总觉得西斯空寂啊……咦,西斯空寂是什么东西?
总、总之先试试看吧!
她抽着嘴角把手伸过去,正要尝试看看所有选项里最正常的那个“用力晃”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她的手落在了昏迷的人的额头上。
看到的世界变得不太一样。
透过毛发、皮肤、头骨、脑髓组织……她在昏迷的人的大脑深处,看到了一个奇异的字符,散发着淡淡的光。
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靠近,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就在她尝试着“拉近镜头”的时候,那个奇异闪光的字符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攻击,哗啦一下,碎了。
昏迷的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眼皮一阵抖动,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
醒了!
她心头雀跃,顿时就丢下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时的疑惑,有些激动地等着这个被称作冬日战士的男人完全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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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冬日战士大脑中的闪光字符被无意识触碰到它的人击碎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堡中,一个人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