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霆见林江琬失神, 顿时心软。
买什么还不是为着她高兴, 何必较这个真。
况且这里是京城, 他心中早想好要带她横着走的,她就是喜欢骑个猪也由着她。
他吩咐铉雷将两匹马都买下,万一这个软脚的真跑不动还能有个后悔的余地。
等两匹马都牵到面前,林江琬才回过神,指着那从草:“把草也带上,既然有毒,别留在这儿再叫别的马误食了。”
这话听着不大合理, 铉雷想说烧了埋了就行,谁知陆承霆的眼色快了一步。
铉雷明白郡王是要顺着姑娘,连忙笑道:“姑娘心善, 这些马都该谢谢姑娘了, 属下都带上。”
林江琬这才重新露了笑容,亲自牵着小马走了几步, 惹得一旁的大芦花一个劲地跺脚喷鼻响。
回了侯府之后,林江琬借口要让李玥开开眼界,便着人将两匹马连同那些毒草都牵回院子。
陆承霆也有心炫耀,心中得意还来不及,更不会觉得姑娘院子牵马进去是何等不妥,全由着她去了。
林江琬谢过他们, 跟他们告别, 领着吃饱喝足正在犯困的凤喜回了后罩房。
李玥早就心痒难耐了, 见她回来, 飞一般扑出去抢她手中缰绳:“姐姐真好!一定有一匹是送我的吧!”
林江琬还不知祖母父亲允不允女儿家骑马,她给自己买,除了好奇多半也是为了保命,而且祖母父亲都不大管教她,她便钻个空子。
可不敢擅做主张送李玥这些。
她认真道:“养在府里的,便算是咱们的了,然而能不能骑还要问过父亲。”
李玥毕竟是南郡闺秀,其实并没她那么喜欢马,新鲜地看了几眼也就淡了,乖巧点头,又问道:“凤喜篮子里装得什么?”
正是从马贩那里拿来的毒草。
林江琬一看那东西,神情就有些不自然,她四下看看,让凤喜拿着东西进屋,自己也拉着李玥进去。
到了屋里,又将门窗都关严,这才小声说道:“有个事我拿不定主意。”
李玥在侯府,总是被人当孩子一般看待,就连凤喜这些婢女也多是哄着她的,从来也没人这么跟她商量正经事。
她立刻就来了精神:“姐姐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姐姐参详,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林江琬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根本没个商量的人,此时有个能说掏心话的,也是满心激动。
她将自己今日所见所想说了一遍:“大历人除了行医者,少有认得羊惊花的,那马场那么多马贩子,都无人识得……”
李玥压低声音:“姐姐是说,铉雷不是大历人?”
林江琬跟她头对头:“只是怀疑。”
凤喜也将头挤过来:“长风侍卫今日说,铉雷会说别人听不懂也学不会的马语。”
姐妹俩一愣,林江琬对凤喜比了个大拇指:“还说什么了?”
凤喜将今天听来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林江琬越听越觉得玄,虽说也许是自己多疑,可万一不是呢?
凤喜一脸害怕,手在胸口一个劲的拍:“主子姑娘,此等大事可不能隐瞒,还是告诉侯爷和郡王吧?”
“闭嘴!”李玥一个白眼,“你傻啊,无凭无据的去说这种话,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李玥从小就被宠着,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心思总和长辈们隔着一层,有什么事情最多跟表哥说,从来不告诉父亲祖母,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假死逃走了。
林江琬却很同意她的观点,这事不能就这么乱说。
铉雷跟着郡王那么多年,同生共死不知几何,可不是一般下人而已,说句如同兄弟手足也不为过,所以没有确凿证据,她没有任何资格去质疑他。
凤喜紧张兮兮地问道:“那姑娘可有别的法子?”
林江琬其实早有对策,她想跟李玥商量的就是这事:“有,父亲的医书上还写了一件事,不过这法子狠了点,不知该不该用……”
她以为李玥会问她什么法子,然后给她拿个主意。
谁知李玥跳下椅子,从妆奁里翻出来一只金龟簪,将那簪头上的乌龟拆下来递给她:“扔,正面就做,肚子朝上就不做。”
林江琬:……说好的帮姐姐参详呢?
——
第二天,林江琬借口要学骑马,一大早就跑去找陆承霆。
陆承霆原本要去禁军中办些事情,见她主动来了,立时将其余事推掉,领着她喊上铉雷一同去了演武场。
长风几人都在,见了也过来凑热闹。
林江琬舍不得让昨日那小马辛苦,便骑了芦花,芦花急于证明自己,也表现得非常稳健。
铉雷在一旁看得点头:“姑娘比寻常女子胆大,既不畏高,又能放开手脚,这样应该很快便能学会了。”
林江琬确实学得有模有样,连她自己也没料到这样顺利,不过她今天可不止是来骑马的。
约过了半个时辰,她远远看见凤喜提了个食盒过来,走近了又一脸害怕想退回去的样子。
她连忙翻身下马,喊了凤喜过来。
凤喜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话都说不清楚,筛糠似的哆嗦:“姑娘,姑娘口渴了吧,吃块糕点解解渴。”
林江琬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幸亏昨晚商量过的,茶水无事,糕点有事。
她赶紧接过食盒:“放下吧,你先回去。”
凤喜如蒙大赦点头跑了,她笑着从食盒里拿出白瓷茶壶和杯子,给陆承霆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郡王辛苦。谢谢郡王陪我买马又教我骑马。”
陆承霆总觉得林江琬今天哪里怪怪的,但要细说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她给他倒茶,他心里还是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