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不久的时候,长风护卫将一身黑衣的二老爷提回来,直接扔进了侯爷书房。
紧接着没过一会儿,小郡王也回来了。
书房的门紧紧关闭了半个时辰,在外守着的都是郡王手下的人,谁也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门再打开之后,二老爷就被捆得严严实实,连嘴都堵了,关押到郡王所在的韶鸣院去了。
听下人说,似乎还听见二老爷一直在笑。
她和老夫人知道了,当然惊慌失措,连忙去向侯爷问询,谁知问道的结果,却是二老爷曾经意图行刺小郡王,被人证据确凿抓了个正着。
老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温文有礼的二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二太太起初也是不信。
侯爷便将小郡王口述的那些事情一一说与她们知道。
这一下两人都无法辩驳了——毕竟老夫人是为人亲娘的,知子莫若母,而二夫人又是枕边人——就算二老爷掩饰得再好,平日也难免有些言行中显露了他郁郁不得志想要入朝又对侯爷大哥心生不满的念头,正应了小郡王的话。
两人知道二老爷犯了大错,便想着接下来该要如何弥补,至少要保住二老爷性命。
一时都想着是否要去郡王面前求情,或是舍了银子往京里疏通之类。
谁知侯爷却脸色怪异地说了郡王接下来的打算——他说万事有圣上定夺,不过过两日就是三姑娘及笄的日子,让侯府把心思用到正经事上,好好准备及笄礼。
这一下,可将所有人都弄懵了。
虽然说郡王一开始带着那么多重礼来侯府,确实是打着要为三姑娘庆生的名头来的。
可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再说这些却是像在开玩笑了。
侯爷已经去想别的办法了,而她与老夫人这边,思来想去,觉得或许郡王对琬琬当真是有些情谊的。
于是便来了双筝院。
林江琬听说陆承霆还真要侯府准备过两日的及笄礼,一时瞠目结舌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在山上确实听陆承霆说了一嘴,还只当他又在无赖玩笑。
但不管他心里怎么打算的。
二老爷这事情太复杂了,早已超出她们这些后宅妇孺们的见识。
况且二老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说不上来。
在二太太眼里二老爷是个和善的夫君,在老夫人眼里他又是孝顺听话的孩儿。
可自己亲眼所见二老爷为了入朝为官,曾对她起过杀心,还有丁树大哥眼里,一定会觉得二老爷比毒蛇还恐怖。
所以在她看来,若二老爷真是那种野心勃勃之人,这回整个侯府搞不好都要被他连累进去,而且小郡王都不能轻易评定是非对错,只能将此事原原本本呈上,请圣意定夺,她又能做点什么呢?
二太太急匆匆讲完外头的情况,紧接着就说明了来意:“琬琬,郡王现在什么人都不见,但过两日就是及笄礼,郡王既然这么吩咐,想来是真的看重,应该会来观礼的——所以二婶想让你在笄礼上抽个空问问他的意思,至少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你你二叔性命无忧,咱们才能去想法子。”
她说完,再也忍不住,低低哭了起来。
老夫人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既然跟着来了,又听着二太太说完,便也是这个意思。
林江琬一听到要让她去问陆承霆,顿时有些犯难。
她又没办法告诉老夫人,她一不小心将三姑娘原本的郡王妃混成了个洗脚婢,现在不被他每天欺负一回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说得上话。
更别提这种大事,小郡王能听她的?
老夫人看出她的为难,心中不忍,但都这时候了,也只能开口:“琬琬,你与郡王的婚事还没一撇,娘家就成了你的拖累,祖母实在是对你不住,只是这一回,你无论如何要帮帮你二叔父……”
其实在老夫人一开口的时候,林江琬心里就已经答应了。
她虽跟宣平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老夫人就哭得委屈那样,对于侯府和老夫人,她总有种莫名牵念,老夫人的话,她根本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认真安慰:“祖母二婶放心,也不必等过两日了,我这就去寻他。”说完之后又怕老夫人和二太太还有不安,又咬着舌头加了一句,“依照孙女看来,郡王为人还算讲道理,也不是求他徇私枉法,只谈谈口风求个准信,他会答应的。”
老夫人和二太太此行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三姑娘再懂事,毕竟也只是小女儿家,弄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系。
她原本身份就矮了郡王一截,又曾经对他那样的惧怕,现下二老爷又犯错再先,连她们这些老的都没办法,她一个小的,若真的不愿意去也是情有可原。
谁都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老太太望着她,仿佛又瞧见了点希望,二太太原本已经冰凉的心也开始回暖,拉住林江琬一阵啜泣感谢。
林江琬又说了些让她们放心的话,便先送走了二人,换了身衣服,起身朝韶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