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张辇有些为难的说道:“抚台,如此一来,那些粮商们恐怕会有非议。”
洪承畴眉毛一竖,有些怒意勃发道:“朝廷赈济灾民,他们有什么好非议的?”
“之前的时候,这些人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将粮食卖于本官,他们以为本官不知道?”
“哼!本官为了给灾民一条活路,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现在朝廷的赈济粮食已经到了,还让本官以高价收买他们的粮食?”
说到这里,洪承畴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墩在桌案上,厉声道:“非议?若只是说说,抱怨几句那也罢了,谁敢给本官下绊子,本官定让他生死两难!”
张辇闻言,讪讪道:“是,是,抚台大人说的是。”
洪承畴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一丝笑意,似是宽慰般的对张辇说道:“尊舆放心就是,自古以来,有造反的军户,有造反的农民,你可曾听过造反的商人?”
“大人说的有理。”
张辇此时的心里饶是怒气汹汹,但面上也只得附和洪承畴。
端起茶盏,洪承畴示意对方喝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忽然开口道:“对了,尊舆,据厂卫那边探知到的消息,之前各地官府在赈灾的时候,有人贪墨朝廷赈灾的粮食。”
“不然也不会出现府谷县之事,鉴于此,本官已经下令,暂时严禁一颗粮食被运出陕北。”
“庆阳和延安两府,加上延绥镇,此三地一粒粮食都不能流出!”
“抚台!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张辇急了,哦,粮食卖不出去,你还不让运走?
洪承畴摆了摆手道:“本官说的是暂时,等厂卫那边调查清楚,自会放开监管。”
张辇这下子也无话可说了。
他只是延安知府,洪承畴是陕西巡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总不好硬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