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寒从脊背升腾而起。

极致的危险感让云柔浑身灵力都在沸腾。

她记得这股气息，神将--苍合。

当初一抹神识降世便创造出了一整条葬鬼街。

而今，已是本体。

这不是她能对付的。

她霎时朝溪中林地的河岸奔袭而去，可在下一刻，雷霆万钧的力道狠狠的踢上了她的侧腰。

防御罩轻而易举破损。

随着清晰可闻的骨裂声，云柔整个身体被踢飞了出去，数百米的巨木一一撞裂，坍塌一片，直到在地上滑行出一道鲜红的血迹才堪堪停下。

她张了张嘴，瞳孔已然涣散，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落在河岸边，双手无力垂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河水中开出一朵又一朵血花，可在转眼间又被冲散。

模糊的视线里，她同溪中林地不过只有一条河道的距离，可在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

身旁，苍合撕裂空间漠然落地。

“离她远点！！”

看着冲上来的轻宫，苍合随意的抬了抬手。

下一瞬，灵兽的身子便顿在了原地，继而无力倒下，无神的瞳孔盯着云柔的方向，像是不甘。

云柔微微睁眸，眼里划过痛意。

苍合抬脚，踩在了少女头上。

“你方才，说什么？”

“......”

--“主人！主人！！”

识海内，赤羽不停挣扎着想要现形，可有云柔的主仆法印在，它无法违抗她的意念。

她不让它出去，她知道，这些鬼物不会杀了她，但会杀了自己。

--“主人，你让我出去！我不怕死的！”

--“你让我出去！！”

脑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挤压的云柔耳道、鼻腔都缓缓淌下鲜血。

可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意识越来越模糊。

苍合冷嗤了一声，周身鬼气浮动，它抬眸对上了半空中蕴开的巨大鬼镜。

透过鬼镜，它与玄阴化魔阵中满目赤红的阮欣直直对上，它缓缓勾唇，脚下轻捻。

“说，你的师姐--是个废物。”

不是不向鬼物低头吗？

不是自视清高吗？

而今她的命全在它一念之间。

“说了，我便放了你。”

脚下的少女再次呛咳出鲜血，原本清亮的眼眸已然失去神采。

她意识混沌的张了张口，风吹过，将她细小的声音散尽。

“她...不是。”

苍合笑意微敛，它垂眸看向脚下的蝼蚁。

浑身上下无一好处，却还这般负隅顽抗。

是它下手太轻了吧，不然怎会这般不知好歹。

它抬脚踩下，将云柔的胳膊生生踩断，少女的尖叫声霎时间响彻树林。

“说！你的师姐是个废物！！”

疼痛让云柔大脑清醒，她猛然握紧了拳，指尖在地面滑出五道血迹，她痛的大口喘息了几次，随后屏住了呼吸。

“她不是！！！！”

“她不是！！！！”

“她不是！！！！”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少女的嗓音不似往日那般温软，甚至算得上尖利，苍合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带离原地，云柔闷哼了一声。

头皮处传来撕脱般的疼痛，她满脸血污，嗓音破碎，但看向苍合的眼神却不退让半分。

“不过...一届...鬼物。”

“想让我低头...”

“做--梦！”

“我师姐...绝对会，弄死你。”

苍合微微侧头，安静的看了云柔半晌，随后笑了声。

雷电之力自右手蕴开，它一拳直击云柔腹腔。

少女的身体再次被打飞，这次却没有再发出叫喊。

“噗通”一声。

她无力的坠进河底，河流潺动，她抓住了岸边的一株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