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那蛇的事,宋意帆如何不会查出来是谁做的事?只是他选择了按下不提,却是心知肚明的。
再说宋笙弦这头出了府,去了裴朵朵的马车上,却发现外面停着两辆马车。裴朵朵扶着她上了第一辆马车,自己却做了个鬼脸,去了第二辆马车。宋笙弦掀开车帘看到坐着裴羽,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今日必定是裴羽授意裴朵朵过来的。
宋笙弦一坐下,裴羽便饶有兴致地说道:“听说你更瘸了?”
更瘸了?到底会不会说话!宋笙弦踢了他一脚,道:“疼不疼?我再瘸也比有些人心瘸了好,心中恶毒嘴上无德,我都替你未来的娘子感到担忧了,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你这个浑人。”
裴羽“哎哟”一声,见她说话口齿一如既往的伶俐,腿上更是有劲踢得他小腿微疼,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一整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嘻嘻道:“我是心瘸,那又如何?反正旁人看不出,只晓得我玉树临风。”
宋笙弦最不耐看他这模样,突然想起前世他最后娶的就是宋笙意,心道宋笙意也不是什么好性子,两个人最后走到了一起都不知道该同情谁好了。她看着裴羽不禁笑了,裴羽奇怪地看着她道:“你笑什么?本公子我玉树临风有那么难承认?”
宋笙弦不好说自己笑的原因,掩去了笑意,只那一双眸子弯弯,还藏不住。
裴羽哼了一声,道:“你不承认我玉树临风,我便不送你过去看你舅舅了。唉,也是我这个人心瘸,这才不知发了什么善心,专程来送你过去。不过我看这情况,你也不需要。罢了,我送你回府罢。”
宋笙弦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接她去看舅舅的。心里涌上来一股狂喜,一股酸涩与喜悦并重,先是在鼻尖打转,后又流连到眼眶之中,一股子泪意在眼睛里面包裹着,她强自撑着才没让泪珠子掉下来。
裴羽看她要哭不哭,讶然道:“你不会又要哭罢?我、我我说笑的,自然是立刻送你去的。”对面那姑娘,鼻子都红了,一双美眸中蕴着一汪清泉。连哭都是烟雨江南的美好模样。他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眶前做了个擦拭的动作,却并未触碰到她,又道:“千万别哭了,若是待会儿见了你舅舅,估计都认不出来你这个小哭包了。”
宋笙弦哪里是生气,她是太惊讶和太高兴了。她其实还没做好准备去见舅舅的,但是机会近在眼前,她又特别的期待。听了裴羽的话,她是又好气又好笑,道:“说谁是小哭包?你这个大脓包。”
裴羽只想叫她止住哭,她说他是大脓包他也不甚在意,道:“大脓包就大脓包吧,只要你不哭了,说什么都凭你高兴。要说我裴羽,一身侠肝义胆,偏偏就是见不得女孩儿家哭。好了,快到地方了,你快整理一下罢。”他挑了帘子看了一眼,确认是快到了。
宋笙弦连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拿了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睛周围。裴羽觉得自己被轻轻推了一下,一个娇软的声音低低道:“裴羽,我的眼睛红不红?”
裴羽留心去看,那双眼睛周围果然红红的,像一双兔儿眼睛。眼睛微微颤动着,像小刷子似的眼睫毛跟着扇动,犹如扇动在他的心间。
不好,不能再看了。裴羽转过头去,道:“有些红,不过也不碍事。”幸好此刻马车停了下来,他入蒙大赦,飞快地出了马车。
宋笙弦动作有些慢吞吞地。她下马车时,裴羽到底不忍心看,伸了一只手过去扶她。宋笙弦也不客气,借着他的力下了马车,率先来到两扇朱门前。
这是一座安静的宅子。外面听不到半点声响,宋笙弦上前几步,欲要敲门,却又把手放下了。裴羽见她犹犹豫豫地,自己上前去替她叫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