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吩咐了药童一声，又替裴羽把了脉象，道：“公子没有其他大碍。依老夫看，公子怕是有晕血之症吧？”

裴羽怕看见带血的东西，眼睛紧紧闭着，听见李大夫发问，觉得很是有失男儿尊严，遂说道：“怎么可能？我堂堂七尺男儿。”

李大夫了然，便不再过问。等裴羽这边处理好后，他再写就一副药方配药给裴羽。这是李大夫的规矩，进了这药铺，就算是无病也开方子，不过是些滋补身体的药物，人无病吃了也无妨碍。

裴羽道：“我看这些药童都手脚利索，就那边那位姑娘动作慢了些。”

李大夫道：“那是我家女儿，特地过来帮忙的。要不是忙不过来，也不会让她过来抛头露面了。公子不知道，小女虽然动作慢，但脾气极好的，招呼病人很有一套。”

李大夫的女儿生得清秀，过来抓药的人难免多看她几眼。李大夫见眼前这人打扮不俗，正想多说几句，却被裴羽打断，自顾给了钱回马车上去了。

裴羽掀开马车帘子之前怒气冲冲，进了里面一看，那人已然蜷成一团，连鼻尖上都有汗珠了。

“你怎么了？”裴羽问道。

宋笙弦侧着脸倚在马车壁上，道：“有没有帮我问清那女子的身份？”

“问了，是那庸医的女儿。倒是我看你现在，不大好。不在这家，我带你另找一家药铺看看罢。”裴羽说道，大约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满腔怒气。

宋笙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没事，你送我回去。我这是娘胎里带下来的毛病，时不时就要头痛的。我回去休息一阵子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真没事？”

“没事。”宋笙弦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听见裴羽吩咐车夫选一条平缓的路走，自己业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笙弦感觉到有人轻轻推了一下她。她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嘴里轻轻喊了一声：“娘亲，什么时辰了？”

“乖女儿，马上要吃午饭了。”裴羽顺嘴答道。

宋笙弦听见男子声音察觉不对，目光捕捉到裴羽戏谑的神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脸！”

裴羽脸上一僵，心想这姑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方才头痛发作柔弱得让人怜惜，软糯地叫娘亲的时候也是乖得不行，怎的一恢复清明就这般了？想起自己无端受挫的鼻子，不禁也哼了一声道：“你自己非要叫我娘，我岂有不应之理？到家了，你快些下去吧。”说完手动了动，想起她身子不适，有心想帮忙，又收住了。

宋笙弦也硬气，并没有让裴羽帮忙。她先是攀住马车边，再慢慢往下探，只是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还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而是稳住了。

一见到宋笙弦回来，绯月和轻碧赶紧迎上来，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