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原本喧嚣哗然,萧尝说完后,竟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应苍脸上的笑愈发嚣张:“这是凉国送给大殷的第一件宝物,还望圣上笑纳!”
圣上坐在龙椅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实力恐怖的床弩,的确是不世出的宝物,倘若大殷有此物,必会将其小心养护。
可凉国却轻易将其拱手送给敌国大殷,只说明了一件事——这已经是凉国可以淘汰下来的武器了。
虞安歌握紧了酒杯,杯子完好无损,可里面的酒水却泛着波澜。
在场百官,唯有虞安歌领会过这床弩的威力,知道应苍此话未有半分夸大。
凉国的确有比之更好、更多的神兵。
当时虞安歌还跟在爹爹身边,神威军英勇无畏,在一场以多对少的战役中,眼看就要取胜,神威军乘胜追击。
可马蹄扬起的黄沙中,出现十余辆大型推车,推车上便是更优于眼前床弩的神兵。
虞安歌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场景,漫天箭羽如流星飒沓,在空中划出密密麻麻划出无数线条。
眨眼间战场的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神威军便是再英勇,可是在这漫天箭羽之下,都成为绽放的血花。
多少同袍连这床弩是何模样都没看清,便被穿身而死。
那是神威军输得最惨烈的一次仗,以多对少,胜券在握的局,最终惨败而归。
兵败回营那一晚,虞廷一边喝酒,一边痛哭,大呼天要亡我大殷?
虞安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爹爹,她也陷入自我怀疑之中。